易晖悄悄松口气,刚要站起来,听见医生道:“这是第三个年头吧?”
对此几乎无所知易晖是心虚,别开目光磕巴着回答:“是、是吧。”
医生笑笑,好似完全没发现他反常:“们都这熟,也别光问你,你有什想问吗?治疗进度,生活琐事,对周围人事物看法,或许能给你些建议……对,之前你还会带画来给看,怎,最近不画吗?”
易晖下子懵,垂头讷讷道:“画,还画。”
医生静静等会儿,见他没有开口意思,拿起桌上文件准备放回身后档案柜里。刚背过身,耳边传来易晖细弱声音:“问什都可以吗?”
神抬起头。
“今天是个好天气。”医生以轻松话题开场,“你气色也比之前好。”
虽说回生二回熟,易晖本着对医生天然敬畏,举止还是过分拘谨,点下头,说:“嗯,好多。”
接下来流程和上次差不多,医生边跟他聊天边问些看似无关紧要事。
易晖下意识紧绷神经,每个问题都要思索几遍才开口回答。
医生转回身,用温和眼神传递鼓励:“什都可以,会为你保密。”
易晖舔舔嘴唇,似在犹豫,足足分钟后才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勾着手指拨弄下垂在胸前簇长发:“可以把头发……剪掉吗?”
没聊几句,医生便留意到这情况,放下手中记录本和笔,双手在桌上交握摆出平等交谈姿态,开玩笑般地问:“怎?怕叫护士过来给你打针?”
说是上周易晖被强行送进诊室,没有熟悉人在身边陌生环境引发他内心深处对医院恐惧,那时候医生问他怎哪里不舒服,他只不断地重复句话——“晖晖不要打针”。
想到这里易晖赧然,摇下头:“不怕。”
即便再迟钝、再缺乏生活常识,他也知道这是在做类似心理疏导治疗。出于自保护,他下意识不愿敞开心扉,将自己缩在不怎坚硬壳子里,努力阻隔所有想踏足这片禁地人。
又聊会儿,医生大概也察觉到他放不下防备,合上记录本,说今天就到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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