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晖蹲在花盆前看半晌,想起自己曾经养在窗台上盆
用最后点力气撑起脖颈环顾四周,前不见来人,后不见往者,唯有盘旋在空中得逞般嬉笑声提醒他,如今处境是多孤立无援。
没有人会来救他。
凌晨四点半,易晖拥被而起,在床上坐几分钟,才找回大脑对四肢控制权,慢吞吞地下床,搭上拖鞋,推门下楼。
他脚步向来很轻,连栖在窗外屋檐上鸟儿都不曾惊动。去厨房倒杯隔夜凉水,喝两口,胃里隐隐泛起疼痛,这才想起这幅身体毛病很多,夏末秋初就盖棉被也是因为体质弱,稍着凉,感冒发烧就接踵而来。
重新倒水烧上,易晖洗漱完毕无事可做,托腮坐于餐桌前,在水壶嗡嗡运作声中发呆。
易晖又做梦。
依旧是无逻辑零散片段,蒙着灰白层雾,提醒他这是很久很久以前事。
举目望去,略显空旷卧房,床上并排放着两个枕头,左边放着只歪倒哆啦A梦玩偶,在床头灯直射下笑得苍白颓然。
视线不经意扫到桌上放着杯冒热气开水,梦里他身体先意识步起身追出去,门应声而开,迎接他不是阳光灿烂清晨,而是风雨交加午夜,远处高楼,草地,夜空,扭曲融为团浓墨黑。
转过身时那扇门已经不见踪影,他无处可去,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更不敢在原地坐以待毙,只得追着更远处霓虹前行。
刚才梦不是第次做。易晖有点认床,自从来到这里没有睡过夜整觉,昨晚好不容易入睡,就被这无孔不入梦魇搅得心惊肉跳,片刻都不得安宁。
他撩开腮边发,按按太阳穴。
闭目养神功夫足够水烧开。往杯子里倒水时候,手腕抖下,热水沿着桌边洒到地上,溅到脚背上时已经不烫,易晖还是瑟缩下,犹如条件反射。迟迟未等到痛感传到中枢神经,他才从怔然中回神。
喝完杯水,心脏还是跳得很快,在皮肉下横冲直撞。易晖轻抚几下胸口,无奈地想,换副心智相对成熟躯壳,心理素质却大不如前。
这个家里人都没他起得早,给院子里几盆花浇水,那株他刚来时开得正盛铁茉莉如今花瓣凋零,唯有枝叶常绿。
眼前画面随着脚步颠簸摇晃,他确定自己没有眨眼睛,那摇曳光点还是淹没在浓雾中,寸寸消失。可他还是不能停下脚步,他听见后面传来声音,有人在追他,想踩住他影子,碾碎他脊骨。
脚下路也变得陡峭难行,那黑影时而飘在身侧,时而浮游在头顶,好似藤蔓将他身体紧紧缠绕,又像吐着信子蛇贴上他后背。
他吐息艰难,胸口胀痛,当眼前最后缕能辨光线也被黑暗收走,他脚下滑,摔倒在地。
比疼痛先到来是刺骨寒,冷气沿着全身毛孔钻入心脾,偌大天地间,只能听见自己心跳声。
黑云压城,他也快被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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