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非池能回来吗?
叶锦祥纵然有错,他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
是他放弃正面对峙,选择暗中报复;是他心存偏见,对程非池百般刁难践踏;是他幼稚蠢笨不知心动,还自以为是地把这切都当做场表演,却不知道那些发自内心欢笑和痛彻心扉眼泪,都因为他早已入戏。
若不是因为他入戏,程非池也不会投入真心,最后走时候也不会如此决绝,那样温暖善良人,连最后次机会都不愿施与。
五月份某天,周封终于得空出来,跟叶钦约在校门口餐馆见面。
就更不能走。
何况他还要等那个人回来。
晚上叶钦跑趟嘉园小区,把留在那边东西整理好装进包里。罗秋绫说这套房子很快会被卖掉,临出门前,叶钦最后看眼这间充满两人同居痕迹小公寓,抱着那只擦得透亮玻璃罐,将门轻轻阖上。
回到家,远远就看见院门大敞着,有穿着工作服人把里头东西往外面抬,包括叶锦祥悉心收藏那些宝贝古董。
从坐在屋里抹眼泪罗秋绫口中,叶钦终于知道他们家公司远远不止资金链断裂这简单。叶锦祥去年开始跟那个女人炒股票,买期货,投资……但凡有风险东西他都沾个遍,还去澳门赌钱,被灌迷魂汤似,浑然不觉中被那女人骗光全部家当。
见到第眼,叶钦差点没把人认出来。不知家长下多重手,周封脸上青紫斑驳,在这肿成猪头节骨眼上还剃个寸头,几乎是贴着头皮剃,只留不到公分青茬。
“爷爷给剃,说部队里师傅手艺不见得有他好,削破皮以后就秃。”周封有些不好意思地撸把脑袋,“其实看着也还行吧?毕竟哥哥长得帅,就是猛阵风吹过来头顶凉飕飕。”
叶钦早在电话中得知他准备入伍事,起初自然是惊讶,就在两三个月前,这厮还因为不想被押去当兵而埋头苦读。
周封当时没在电话里细说,这会儿碰上面,才吐露真话:“你先前说,回头又琢磨好几天,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得听爸话,不然圆圆那边怎办?不能再让他受到牵连。”
小饭馆门朝阳,窗户大开,没
如今公司只剩个徒有其表空架子,银行已经在对叶锦祥个人资产进行结算,罗秋绫今天才知道他们住房子早就被抵押,不日便会被银行收回拍卖。
等到屋子里值钱东西被搬得差不多,叶锦祥灰溜溜地回来,进门就被扑倒在地狠揍几拳。
叶钦呼吸粗重,目眦欲裂,仿佛等这个机会等很久。他还做不到像大人那样喜怒不形于色,除给委屈这多年母亲出气,也在为自己无处发泄痛苦寻找释放口。
发泄完本该觉得痛快,可空虚和茫然从身体里丝丝缕缕渗出,自内向外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地包围。
打又能怎样?妈妈能不哭吗?房子能不卖吗?时光能倒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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