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程非池边换鞋边说,“工作都安排在晚上。”
叶钦不依不饶地问:“那为什来这晚?”
程非池轻飘飘句带过:“家里有点事。”
给叶钦讲题时,又接到个来自某留学机构电话,说相关手续已经准备好,请他抽空来补办部分签证手续。程非池直接在电话中说这个申请不是
“过两年,再等两年就好,他答应过会接们回去,到时候你就是那个家里唯继承人,谁都不能再赶们母子俩走。”程欣语速越来越快,呼吸也跟着急促,语无伦次道,“你先出国,听妈妈话,先出国,越快越好。”
那个女人到来显然给程欣很大刺激,逼着她把平时难以启齿话都说出口。虽然程非池早已猜个七七八八,亲耳听母亲将猜测印证,还是止不住心颤。
“出国,然后继续像蚂蚁样躲在地底下苟活?”
程欣愣住,大约是没想到程非池会如此直白残忍地将他们母子俩这些年过日子用这样个肮脏渺小比喻总结,她下意识想反驳,却找不到有力理由。
她只能抓紧程非池手,像溺水人抓住唯根浮木:“听妈妈话,好不好?等你从国外回来,们就再也不用过这样日子。”
程欣鲜少以“妈妈”自居,是以这分量沉重两个字阻止程非池转身欲走脚步。
他抱着线希望,问:“出国,然后呢?”
程欣以为终于将他说动,抓着他手又紧几分::“念所好学校,然后他就会接你回去……”
“他是谁,回哪里去?”
“他是你爸爸,”程欣扯开嘴角,眼睛里都有神采,像是想到什令人愉快事,“回你应该去地方,那里才是你家。”
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程非池心底也被灌进冷风,所经之处片冰凉。
他所做切努力都是为摆脱缠绕在他身上十几年阴影,而他母亲还是罔顾他意愿,拼命把他往黑暗深处推。
周日,叶钦在嘉园小区公寓里做题,程非池比预计来得晚,进屋被叶钦好通埋怨。
“你是不是又背着打工去?怪不得不让开车接你。”
开学后,两人独处机会变少,这里便成他们周聚最佳地点。要不是程非池周六有家教,叶钦恨不得从周五晚上开始就让他跟自己块儿待在这儿。
程非池嘴唇翕动,半晌才说出话:“没有爸爸。”
“你有,你有爸爸。”程欣有些急切,“过年时候他来过,你见过他,上学期不是还去你们学校演讲吗?”
程非池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二十年,那男人就露屈指可数几次面,却能将母亲心牢牢牵住。
他想问程欣是不是被下迷魂药,是不是疯,可他知道这话外公外婆问过无数遍,换成他来问又有何不同?
程欣二十年前就疯,而且无药可救,这些年正常状态都是她压抑和伪装,现在才是她撕开面具露出真实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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