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钦察觉到程非池在抗拒回头,他不服输劲儿上来,偏偏要这家伙给他回头。
“是追你第四十五天。”叶钦扬声道,“也是生日。”
程非池身形顿,定住脚步。
没来由,叶钦心跳有些快。他吞口唾沫,北风盖住他声音里微颤:“你没什要对说吗?”
他意识不到自己拖长语调说话时声音有多绵软。好像在撒娇,又好像所有暖融融阳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让周围彻骨严寒都变得没那难以忍受。
到外面他就蔫,天寒地冻,呵气成冰,雪下天还没完,洋洋洒洒地从破个黑洞似天上往下落。个大喷嚏打得叶钦脑仁都跟着疼,缩手缩脚去推自行车时,程非池踩着雪走到他面前。
“又忘带手套?”
叶钦缩缩脖子,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心虚,小小地“嗯”声。
程非池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套,叶钦美滋滋伸手准备让他给自己戴上时,面前比他高半个头人手抬,用手套内侧绒面布给他擦脸上蹭到油渍。
叶钦下意识闭下眼睛,睁开时,程非池已经深脚浅脚地走到屋檐下自己车跟前,徒手拍拍车座上积雪,艰难地往路上推。
“站着别动,给你拍张。”
程非池跟不上他思维转换速度,抬头刚想阻止,“咔嚓”声,18岁少年沐浴在午后阳光下英俊脸庞定在屏幕上定格。
这年冬至,首都下第场雪。
晚上大排档格外忙碌,无论刚下班风尘仆仆青年,还是满脸疲倦出来觅食中年人,都选择点份热腾腾饺子,三五好友聚在起,以庆祝传统节日为借口喝酒热闹。
后厨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叶钦花钱也买不着传菜小弟时间,个人在外面坐着无聊,跑到厨房门口探头探脑。
程非池转过身来,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干涩声响。
叶钦
叶钦磨磨蹭蹭地把手套戴上,总觉得这气氛安静得微妙,适合说点什,也适合讨要点什。
“喂,”他在程非池身后唤道,“你知道今天是什日子吗?”
程非池没回头:“冬至。”
“还有。”
“不知道。”
“有没有什驱寒暖肺活儿给干干啊?”他伸长脖子问。
程非池无暇管他,料定小少爷吃不苦,尝到点苦头便会知难而退。
让他没想到是,他传多长时间菜,叶钦就洗多长时间碗。个个干净碗碟按大小整齐地堆在边上,越是到要收尾时候,叶钦越是认真,洗得额头冒汗也只顾得上抬胳膊擦下,泡沫粘在脸上都不知道。
“马上好啊,你等等。”叶钦抽空对程非池说,手上动作刻没停。
最后老板给兼职洗碗工结两百块钱,叶钦笑得嘴巴快咧到耳朵根,全然忘自己在这里花过多少冤枉钱,用在水里泡得泛白双手把那两张红票子数又数、摸又摸,洋洋得意地说要买双新手套,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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