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拿毛巾擦干脸和头发,挡住沾染着红酒领口,脸色有些发白:“没事,里面太闷,出去透透气。”
“洛哥……是不是新老板欺负你?”邓良小心翼翼地问。
新老板还未上任就指明封杀黎洛,想必不会给他好脸色。只是以他家洛哥性子,应该会怼到对方气急败坏愤然离席才对,怎反而自个儿满身狼狈地出来?这情形还是头遭见。
“他如果不欺负,就不是他。”黎洛扯扯嘴角,却没能扯出个洒脱笑来。
邓良:“什意思?洛哥你和新老板认识?”
保镖闻言再度上前,但黎洛比他动作更快,猛地挥手甩!
酒杯刹那间擦着保镖脸颊飞过,重重砸在墙上,“啪!”声,碎裂声刺耳,圆滑玻璃摔成尖锐残破碎渣,漱漱而落。
包厢里空气仿佛凝滞,寂静得可怕。
黎洛拿起餐巾,轻按下嘴角,扔回台面上。纯白餐巾沾上暗色红酒,宛如染上淤结血。
他朝众人绅士地行个微躬礼:
“黎先生衣服脏,恐怕不适合继续坐在这儿。”
副权贵语气。
可这人明明曾说过,最厌恶权贵那副嘴脸。
黎洛没回答,望着段明炀左手中指上那枚闪闪发光铂金戒指,微微出神。
直到罗鹏扯扯他衣角,他才倏然回神,直起身,活动下酸疼肩肘,夸张地“嘶——”声。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段明炀端起酒杯,浅抿口,平平稳稳地放下。
罗鹏不敢说话。
新来保镖以前在道上混过,急于在雇主面前展现实力,手上又加重力道,再压下去寸就能将手臂拧折。
对面传来椅子蹭地声音,黎洛脸紧贴着餐桌,看着那人起身,迈着沉稳步子朝自己走来,直到站定在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黎洛不答,长长地呼出口浊气,扔掉擦脏毛巾,
“各位慢用。”
在段明炀冰冷目光注视下,他若无其事地打开门,走出包厢。
邓良正在宴客厅内享用晚餐,刚夹块牛排,抬眼,忽然看见家他洛哥从包间那侧走廊走出来。
他立刻高兴地迎过去:“洛哥,你们已经吃完啦?这家酒店自助餐好棒啊,新老板果然……”
他说到半卡住:“……洛哥你怎?”
“段总看来是真不待见,行,就不在这儿讨人嫌。”
黎洛笑笑,从容地理理自己湿透血色衣领,浑然不在意似。继而自顾自地摆正倾倒酒杯,给自己倒小半杯红酒,仰头饮而尽,咂咂嘴。
“这难喝酒,也就段总您挑得出来。”
他透过垂散在额前湿发紧盯着段明炀,目光森冷。
“这无耻事,也就段总您做得出来。”
“澄澄。”
唤却不是他名字。
“你坐回位子去。”
“可是……”林澄欲言又止。
段明炀左手比个手势,保镖立即松手,恭敬地退回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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