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声音,时濛向来不闻不问,只在感受到来自集团员工们过分殷勤招待后,减少跟去公司次数,多出时间去找江雪,或者去马老师家坐坐。
最近时濛生活重心放在年后人像画决赛上,两人讨论几个来回,都没能把出赛题材选定。
“还画妈妈,不行吗?”时濛问。
马老师戴上老花镜,翻开比赛章程指给时濛看:“上面规定,初赛和决赛不可以画同样主题。”
这让时濛犯难。他本就不擅长人像绘画,自己不愿意画人更是无法下笔,可决赛迫在眉睫,除李碧菡,还能画谁呢?
时濛却很适应这样相处模式,认真思考下,总结道:“容颜易老。”
恰逢零点,远处钟楼敲响,预示着新年到来。
李碧菡忽地叹口气:“是啊,又老岁。”
这回轮到时濛劝她:“每年都是段新旅程。”
扭头望去,傅宣燎正守在不远不近地方,看见他回头,便露出微笑。
见这个平日里八面威风“枫城大人物”如今安静地躺在那里,戴着氧气罩,脑袋包着厚厚纱布,苍白得仿佛具尸体,也只生出些微怜悯,就像自己躺在病床上时他对自己样。
倒是李碧菡很难无动于衷,毕竟那是她孩子父亲,和她家人般生活在起数十年人。
离开重症监护室,李碧菡长舒口气,闭闭眼睛。
时濛上前扶住她胳膊,她顺势拍拍时濛手背,似在告诉他,妈妈没事。
母子俩脚步缓慢地走在医院冷清走道上,李碧菡语速也很慢:“这个人啊,真叫人伤脑筋,还是夫妻时候他就成天给出难题,会儿外面有别女人,会儿带个孩子回来,次次打碎重新修补好镜子,让站在镜子前,连自己都看不分明。”
碍于长辈在场,他只用嘴型无声地说句什,时濛假装没听懂,转回去,继续向前走。
然后也弯起唇角,在心里默默地说,新年快乐。
时怀亦车祸重伤入院消息,新年第二天就传遍枫城大街小巷。
如今时家没主心骨,李碧菡不得不替时濛出面,帮忙安排各项事宜。
时濛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他在附近酒店住下,白天李碧菡在公司处理公事,时濛就抱着小小本本在外面画画,时间久,集团上下都晓得这个漂亮年轻男孩是时怀亦唯儿子。
时濛知道她其实很讨厌次又次选择原谅自己,也知道她作为母亲难处,所以从不听信外面风言风语。
能为孩子忍耐,也能为孩子决绝离开,任由那面镜子碎在原地,李碧菡坚强是世上大多数人不能企及。
可惜时濛不擅安慰人,想半天,只说:“不怪您。”
“是啊,不怪。”李碧菡却因这三个字,自疲惫中挤出笑容,苦中作乐道,“要怪也只能怪,二十二岁李碧菡挑男人只看脸,太肤浅。”
这话不像是对儿子说,反倒像对认识多年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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