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
“知道犯错。”像是怕被打断就没机会再说,傅宣燎提着心,吊着半口气,“可是你不能……连弥补机会都不给。”
几个小时前,在刺骨寒冷雨里,傅宣燎想很多,又好像什都没想。
受冻太狠,车门打开瞬间大脑仿佛被清零,然而当他问自己为什会在这里,答案依然很清晰,因为时濛在这里。
他是来补偿,既是单方面付出,就不该对得到回应这件事抱有期待。
傅宣燎在距离他不到米位置站定,说:“不回。”
“为什?”
“不放心你。”
时濛很轻地笑:“还真是……”
“贱吗?”傅宣燎声音微沉,带着挥之不去寒气,“是啊,贱,要是不贱,干吗跟过来?”
店买水,结账时候旁边站着个人,身潮湿寒气还未褪去,打着喷嚏从口袋里摸出钱夹,时濛付钱时不慎瞥眼,瞧见里面透明镂空位置夹张照片。
后半程时濛时不时催促师傅开快点,倒像坐实后面有人在追。师傅很上道,下高速也没松懈,猛踩油门几个甩尾,稳稳停在江雪养老别墅门口。
本以为这速度已经前无古人,没想后头引擎轰鸣,不出半分钟,来者就车头对屁股停在路边。
棋逢对手般地发出阵感叹,师傅收钱,调转车头扬长而去。傅宣燎把车停在出租车原来位置,打开车门走下来。
盏昏黄路灯,遍地雨后积水,两人遥遥对望,仿佛去外面转圈,最后又稀里糊涂回到原点。
所以他迎难而上,被当成透明人也兀自镇定。
所以不需要连篇累牍地解释,只需直截当地证明。
哪怕他曾无数次近乎疯狂地想把面前人用来保护自己壳撕开,看看藏在里面那颗心,是否如往昔向着自己。
有多怕时濛不再爱他,就萌生过多少退缩之意。
可他发过誓,会对时
他说得有些急,语气却并非破罐破摔,而是心里诚然这样想,不如干脆说出来。
他脸色很糟糕,灰里透着苍白,并非出自愤怒,而是因为淋雨,又没来得及换衣服,生病前摇摇欲坠那种糟糕。
时濛收回视线,落在虚空点:“没有让你做这些。”
“对,你没有,是自己要做。”傅宣燎咬牙,尽量让自己声音清晰,“所以说,贱是。”
“是,得到却不珍惜,是明知没有挽回余地,偏要自取其辱,偏要强求……切都是自愿,所有后果,也都由来承担。”
时濛手拎猫手抄兜,看着那个人步步走近,忽然想起江雪说河畔,还有那眼。
可是不样,他不是虚幻影子,自己也早就踩烂所有尊严。
在海上被毁灭是影子,肉体才是容器,毁灭与生存天然相悖,但凡活着,人永远都是记忆载体。
只有不断将它推远,或者打碎,不给它任何重塑机会。
“你不是回枫城吗?”时濛听见自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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