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打算回头。
因为船上载着他此生最无上珍贵宝物,他们正晃晃悠悠离开码头,前往大海深处。
去做最后告别。
傅宣燎被安置在码头边等着,他看见时濛与岸边个老头说些什,指指停靠岸边艘小渔船,并递给老头套看上去价值不菲纪念币。
老头过来帮忙松开系船柱上缆绳后,时濛返回身对傅宣燎说:“上去吧。”
傅宣燎没听时濛提过会开船,但还是上去。
他想对时濛说“不用绑不会跑”,可看见时濛频繁盯视过来目光,又作罢。
针锋相对许多年,他从未顺着他,这次不如就听他话。
,傅宣燎就猛个激灵,心急到差点直接转过身去。
身后人没给他机会,紧接着道:“已经习惯,习惯把你绑在身边。”
似在陈述件别人事情,轻飘嗓音几乎没有起伏,傅宣燎却听出其中无能为力颓然。
“傅宣燎。”时濛最后次唤他名字,“再给点时间,好不好?”
这让傅宣燎想起去年冬天某个晚上,他把时濛送回时家,时濛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提出下周六也起出去请求,用也是句带有服软意味“好不好”。
时濛伤势较重,登船木板走不稳,傅宣燎抬起被捆两条胳膊给他当扶手,他也没推拒。
只是上船,他便不再理会傅宣燎,走到发动机前,按下启动电钮。
仪表盘上油、水压力读数发生变化,船在轰隆声中动起来。
透过前视窗,时濛看向无垠海面,被闪烁波光刺得眯起双眸。
他手上包着厚厚纱布,嘴唇全无血色,迎着晨曦,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他应该躺在医院病床上,而不是坐在这条破旧渔船里。
可当时他急于逃避,不曾答应,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有过那样好时光。
于是五年来,傅宣燎第次不对时濛强迫做出反抗,任由他在黑暗中用刀抵着腰带到车后座,再用麻绳把双手在身前捆个结实。
开车司机话不多,他们在沉默中风驰电掣几十公里,踩着天蒙蒙亮那刻,赶到离枫城最近海岸边。
车费用是傅宣燎西装口袋里三张百元纸钞,如今这衣服披在时濛身上。傅宣燎记得里面还有两张,想来被时濛拿去买刀和麻绳。
雨停,清晨风平浪静,水温较低,几艘早起渔船扬起风帆,朝着泛红地平线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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