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濛头发很短,好像前不久刚修剪过。听见开门声音,他并没有抬头,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什都没有发生过。
安静得让人焦灼。
傅宣燎走上前,随口问:“哪来猫?”
原以为时濛不会回答,谁知他微微皱起眉,像是不满被打扰,却还是回答:“妈养。”
纤长手指在黑白花猫头顶轻轻地挠,过会儿,他又说:“她要出门,让帮忙照顾。”
上楼时候,碰到从起居室里出来阿姨,她手上拿着簸箕,里头装着束花瓣凋零、残破不堪玫瑰花。
傅宣燎想起这花是时濛带回来,是想送给谁不言而喻。
“傅少爷。”
年逾半百阿姨自小便这唤他,见他看着簸箕里花出神,便停脚步,顺着他视线低头看去,叹道:“可惜呀,多漂亮束花。”
傅宣燎听出阿姨话里有话。
决定权又被交回时怀亦手中,他哪头都不想开罪,思来想去找个折中办法,让傅宣燎今晚暂且在时家住下,顺便和时濛好好谈谈。
“事情总会解决。”时怀亦拍拍傅宣燎肩,“你们两个都是大人,不要总是让父母跟着操心。”
傅宣燎被迫留下来。
目送载着父母车离开后,他在门廊下站很久。
曾几何时,不愿意上楼与时濛面对面他,会在每个周六晚上借此机会拖延,能晚点是点,眼下倒是找回几分当初心情。
与其他人不同,时濛反常总是悄无声息,因此傅宣燎并未放松警惕,“嗯”声后,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位置,继续被动等待。
并没有等太久。
抱起那只胖乎乎猫,放在膝盖上,顺势在床边坐下,时濛介绍说:“它叫木木。”
他很少连续不断地说很长段
忘哪年,大概是那份耻辱合约刚签下不久,阿姨打扫屋子路过站在门廊下消极抵抗他,曾语重心长地劝:“二少爷只是不善表达,用错方法,傅少爷不妨试着待他好些,他定会待你更好。”
当时心情傅宣燎记不清,想来如果半是无法理解,另半必是怒不可遏。
现下回想,阿姨至少说对半,不过另半,他不想去验证,也没必要验证。
三九隆冬,枫城年来最冷日子。
带着寒气推门进到屋里,被充沛暖气包围,傅宣燎看见时濛蹲在床边角落里,伸出手指逗从航空箱里探出脑袋猫玩。
整整个星期,他除工作就是想这件事,想该怎样对时濛说。
经过四年多相处,他能预料到时濛反应,可是下午打开门对上时濛眼睛时,他莫名陷入迷茫无措,好像所有准备都作废,全然忘该如何去应对。
那双清澈眼睛里,有愕然,有仓皇,还有他以前从未见过失落和悲伤。
原来时濛也会伤心,傅宣燎想,这样残忍恶毒人也会有如此脆弱无能面,是件多可笑事。
虽然他咧开嘴角,并没有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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