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曾经对他来说很重要回忆也渐渐变得模糊,不经意回想起某些片段甚至会让他怀疑是否错记。
比如不久前重现于梦中场景,虽然当时没有抬头,但是在傅宣燎已经存在记忆中,在教室“偷袭”他是时沐。然而方才抓住时濛、与那双清澈眼眸对视刹那,他没理由地动摇,不那确定。
顺着初雪轨迹逐年往前倒推回忆,傅宣燎猝然抓到个重要节点。
“八年前……”他迫不及待地向身旁人验证,“八
正当他抬起头,打算把“偷袭者”抓个现行,眼前场景忽然变换,耳朵里也涌入许多嘈杂声音。
梦境与现实无缝交接,傅宣燎在瞬息之间擒住伸过来手,捏着对方手腕猛地按在桌面。
突如其来变故令时濛受到不小惊吓,他瞪圆眼睛,条件反射地后撤,被傅宣燎用审视目光打量,又心虚似垂眼,欲盖弥彰道:“你醒。”
待傅宣燎搞清楚状况,倒也没多加为难,松手,含糊地问:“睡多久?”
时濛抽回手,把本子盖好往口袋里塞:“二十分钟。”
柔。他不会说让人难受话,不会用近乎怨恨眼神看自己。
时濛想让他不要恨,可是怎能不恨呢?光线错位尚能让同处景象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效果,好比由于角度不同被掩盖事实,人们只会相信自己看到冰山角。
所以连安静时光都珍贵得像是偷来。
时濛伸出手,心想就秒也好,让牵牵他手,不用担心被甩开。
哪怕就秒。
晚饭吃过,茶也喝,开车回去路上,傅宣燎望着出现在前车窗里与来时别无二致夜景,好像还没从燥热梦里转换到飘雪现实,低喃道:“下雪。”
时濛是打车来,此刻坐在副驾,也望向窗外。
傅宣燎似乎听到时濛“嗯”声,又似乎没有。
他想起去年下第场雪时候,正在办公室审批材料,听见外面女员工惊喜欢呼,望向窗外只觉茫然。
前年、大前年也样,为将债台高筑濒临倒闭公司重新扶起,傅家上下倾尽全力,傅宣燎作为独子自是不能袖手旁观。从国外归来后他便下工厂、旁听会议、到处跑业务、参与商务谈判……到逐渐接手公司成为决策人,高速旋转带来成长足够显著,错过风景也数不胜数。
其实在被触碰之前,傅宣燎就醒。
他警惕性向来很高,哪怕工作再累身体再疲倦,在公共场合也不至陷入深睡眠。不过这段小憩虽然短暂,竟也让他做个梦。
蝉鸣午后,飘着浮尘教室,他视线只有细窄条缝,眼皮很沉,像是刚睡醒睁不开。
与困意挣扎间隙,他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又有些胆怯,动作很轻地坐在他对面,窸窸窣窣阵动静,掀开他盖在脑袋上用以隔绝声音课本。
浅淡却略显急促呼吸喷在发顶,越来越近,傅宣燎听到在耳膜鼓动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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