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没辙,虞桃不做二不休守在卧房门口,看着虞小满不让他出去。
数月前她答应过陆戟好好照顾虞小满,若是人跑,她没法交代不说,良心也过不去,毕竟上回虞小满凭空消失,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然虞小满是何等人物?他在虞家村和京城之间走几个来回,衣裳盘缠丢三落四,唯有件东西没落下过。
夜半三更,鸡鸣狗盗。
虞小满握着去塞瓷瓶,在倚在门边睡着虞桃鼻间晃晃,双手合十念几声冒犯,便背起行囊,蹑手蹑脚地走出门去。
陆戟说过想看他漂亮鱼尾,光靠寥寥几笔,如何生动地描述给他听?
虞小满当机立断放下笔,收拾行囊,打算往边关走趟。
虞桃大惊:“祖宗,你身体哪吃得消长途跋涉?”
“快入夏,”虞小满拣两件衣服塞包里,“这会儿北地不冷。”
“可如今边关烽火连天,战事何时止歇还未可知呢。”
又爬起来点灯,趴在桌前笔划写——想你。
到今年小满这天,虞小满按照信中指示,在新家院中槐树下挖出只锦盒,里头装着两根竹签,上头糖人显然已被蚂蚁啃咬干净,渣都不剩。
搬个家也不忘把这东西带来,虞小满想哭又想笑,打算问陆戟这是不是定情信物,铺开纸又犹豫,红着眼眶写下四个字——好想你。
初夏昼长夜短,却少眠多梦。
连着许多日没睡好,这夜,虞小满梦见自己变成鱼,在深海里甩动尾鳍,快活畅游。
又是半夜出发,架不住虞小满运气好,在官道边等到辆往边关运送粮食马车,车内妇人听说他也往边关去,二话不说便让他上车同行。
男人在前头驾车,虞小满与妇人坐在草垛上唠嗑。
听说这夫妻俩是做生意,送粮草去边关是作为老百姓想尽点绵薄之力,虞小满感到欣慰:“他们定很高兴。”
妇人递
“那更要早些去,省得仗打完扑个空。”
见劝不住,虞桃另辟蹊径:“外头坏人多,没准还没出京城,盘缠就给人骗光。”
“哪有这咒人家。”虞小满浑不在意,“上回个人从京城回虞家村,同样路途遥远,不也安全抵达吗?”
虞桃劝不住他,焦虑地在屋里踱步几圈,拍脑门:“边关守卫森严,没有通关文牒,你到那儿也进不去啊。”
虞小满从枕头底下抽张红纸出来:“有婚书为证,谁敢不让进去?”
醒来后,他先摸摸自己腿,鳞片冷腻触感令他愣片刻,再掀被望去,抹盈盈亮光如水波般散开,眨下眼睛再看,又不见。
虞小满心跳得很快。
他有预感,他鱼尾就要回来。
或许只有短暂几个时辰,也说不定能多维持几日,总之,这强烈预感绝不会错。
起床先给璧月姐姐写封信,问她可知出现这种情况原因。待这封信送出去,虞小满又铺新纸,与从前样提笔便犹豫,不知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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