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猛地震颤,虞小满逃避般地别开眼,再次正视时,眼眶只微微发红,泪已然憋回去。
“那这鞭伤呢?”他指着陆戟身上青紫交错鞭痕,“谁干?”
陆戟没打算再瞒着他,如实答道:“将冯曼莹与人勾结谋私罪证呈上去,陆老爷气吃里扒外,对动用家法以儆效尤。”
虞小满没留意他对自己父亲称呼,听只觉愤然:“冯家母子坑害你至此,你不过为自己讨回公道,凭什责罚你?”
久违地见虞小满为自己出头,陆戟心中熨帖,安抚他道:“无碍,不会有下次
那两张写二人名字纸已经不见,许是被虞小满藏在更隐蔽地方。陆戟看破不说破,只低头打开装着食物纸包,汤也推到虞小满面前。
这屋子虽小,生活用品却备个齐全。既是两人起吃,虞小满便自橱柜里拿几只盘,麻利地将菜品放好,还多分碗汤给陆戟。
在陆戟疑惑视线下,虞小满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你受伤,喝汤好得快。”
陆戟自是愿意享受自家媳妇照顾,然不善言辞性子令他不会借机耍心眼博同情,等到吃完,碗筷也收拾干净,他提剑要走,被虞小满叫住,还以为对方又要给他买饭银钱。
虞小满站在门边,似欲语还休,又似恼他寡言木讷,咬咬唇,还是忍不住问:“你先前说会告诉如何受伤,怎又不肯说?”
陆戟牵着,委屈又漫上来,嘟哝道:“会儿牵会儿放,算什呀……”
知他被先前忽冷忽热伤心,陆戟侧过身,另只手捏他下巴转过来,迫他与自己目光相对。
虞小满拧不过他,嘴巴扁,又要掉眼泪。
被陆戟句话给劝回去。
“以后会直牵着,你不叫放,便不放。”
这晚,陆戟没回客栈,留在小木屋里。
本来没有留宿打算,是虞小满点灯,叫陆戟解开衣裳给他看,见那刀伤口横贯左胸,还在渗血,吓得再不敢叫陆戟乱动。
为让虞小满放心,陆戟解释说:“冯家雇刺客干,那会儿刚能行走尚不适应,下马车时忽遭袭击,躲闪不及,幸好不曾伤及要害。”
虞小满虽知陆戟处境水深火热,却没想到那帮人猖狂至此,竟敢当众行刺。
沉默片刻,陆戟又说:“幸好当时你不在身边。”
临近亥时,两人才用晚膳。
依旧是熟食烧饼加现熬汤,陆戟去村口老婆婆处取汤时,老婆婆特地给他多盛勺,说:“双身子胃口大,军爷喂媳妇儿多喝点。”
明白过来“双身子”指何意,陆戟委婉地说:“他只是近来胃口好。”
“那敢情好,能吃是福。”老婆婆笑得更慈祥,干脆再舀两勺,“这碗就当老婆子送,恭喜二位良缘再续,祝二位早生贵子。”
陆戟是骑马去,回来时远远看见小木屋虚掩着门缝里钻出半颗脑袋,又飞快缩回去,然地翻身下马,拎着食盒大步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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