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门栓刚想进去,就被那比他高出半个头男人抢先,掌拍在即将打开门上。
“别着急进去啊,话还没说完呢。”肥头大耳中年男**着粗粝嗓音,说出来话都带着令人作呕油腻,“家那臭婆娘是不是又为难你?你放心,回去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来烦你。”
虞小满侧过脸,狠狠闭下眼睛。
先前几次打交道,他就隐隐感觉这孙木匠看自己眼神不大对劲,只是没往那处想,眼下才确定。
然虞小满这副拒绝姿态,看在对方眼里便是欲拒还迎。
此景无可避免地令他想起七夕夜与京城宿桥河畔放出那两只莲花灯。
不知它们现在身处何方,是否也与他们样分隔两地,远远,用劳燕分飞这个词都嫌浪费。
回去路上,虞小满收拢衣襟御寒,鼻间呼哧呼哧喷吐热气。
如今人类所有脆弱毛病在他身上体现,他会怕冷畏寒,会力有不逮,饿肚子或睡不好也会神智昏聩,整天都提不起劲。
即便如此,他感官依旧敏锐,因此当发现有人跟踪时,他当机立断加快步伐,尝试在抵达小木屋前把人甩掉。
为你俩能白头到老呢。”
许久未听到“白头到老”这个词,令虞小满有种恍如隔世错觉。
回过神来再想,也不算错觉,在京城大半年发生种种,于他来说确如上辈子事,偶尔忆起,好似过眼云烟,大梦场。
末,虞小满说:“有情人才能白头到老。”
与他没有此情,何来此说?
玉白面容在月光下更显姣好,孙木匠吞口唾沫,心想男孩也不要紧,光这脸蛋就够自己硬上许多回。
虞小满来租房那天,孙木匠便看上他。
想着这等绝色世间罕有,又是个无依无靠正缺倚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不如赶紧据为己有。左等右盼得来这个机会,眼下夜黑风高,四周无人,简直老天都在帮他。
抬
没能成功。
他跑得快,那人更快,手搭在小木屋门栓上时,身后响起声呼唤吓得虞小满肩膀抖,险些叫出声。
“小满,怎这晚才回来?”
是租房子给他村民,姓孙,大家都叫他孙木匠。
虞小满回句“去镇上”,听着脚步声逼近,后背没下去冷汗又浮起来。
即便事已至此,虞小满仍念着虞村长家成全之恩,主动要为虞梦柳免费绣被面,背着捆棉布回村,不曾先回小木屋,而是去海边坐刻。
碰上几个在玩耍小孩,拖着只年初做风筝,在呼啸北风里东倒西歪,死活放不起来。
求助虞小满,虞小满指指风来方向表示无能为力,几个小孩失望之余灵机动,蹲在岸边把风筝拆,掰断竹签糊纸做艘小船,簇拥着推进海里。
由于材料有限,与其说是船,不如说是盏河灯。
风吹浪涌,河灯在海面上时而被抛高,时而坠落而下,起伏如水中浮萍,看得虞小满心有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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