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自己愚蠢,与陆戟缔结姻缘分明不是他虞小满,从头到尾他都只是个顶包,事已至此,竟还如此不识趣,在这休书上写自己名?
真真是恬不知耻,胡搅蛮缠,难怪陆戟厌烦他,要
段衡常年跟在陆戟身边,旁观些事,对这位夫人印象正在逐渐转好,因此对于陆戟铁心要把人送到外头去这件事万分不解。
然碍于主仆有别,段衡没胆子问。这会儿见虞小满形容憔悴,几日不见瘦大圈,阵风就能刮跑似,又见他手中拿着封信笺,想来是为告别,段衡不由得心软,胳膊收,放行。
陆戟今日难得歇在家中,虞小满猜测他许是怕自己赖着不肯走,要亲眼看着自己上马车才安心。
轻手轻脚步入书房,合上门扉转过身,案边无人,往窗口方向看,陆戟已然躺在软塌上睡着。
虽说眼下情况恰好免去很多麻烦,虞小满还是走到软塌前,将从怀里掏出瓷瓶去塞,瓶口在陆戟鼻间晃晃,等阵,确认他呼吸平稳睡得更沉,才将瓷瓶收好,直起腰。
无时无刻不惦念着你。”
双手不由得绞紧裙摆布料,虞小满心想,这是最后次,没有旁机会,得帮他。
“明日就会离开,陆……陆大少爷腿也会很快恢复,若沈小姐对他还有意,不妨……”虞小满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真心实意,“不妨将往事说开,与他再续前缘。”
晚上回到陆府,虞桃忙着整理新买东西,这里捆那里包堆成小山,生生弄出举家搬迁架势。
虞小满只带几件衣服,还有别什虞桃没瞧见,总之没带值钱,包袱拎在手上轻飘飘。
桌案上蜡烛尚未燃尽,堪堪够辨字。虞小满行至桌前,将信封内红纸抽出,展开,右手边醒目“休书”二字,险些灼他眼。
这休书是下午在外头时,趁虞桃没留意,拐到巷子里找个捉刀代笔师傅写。
虞小满嫌自己字丑,又不晓得这东西是否有个规矩,索性找旁人代劳。那代笔是个书生打扮中年男子,听说他要写休书,抬头打量他好会儿,许是在心里嘀咕这年头竟有如此开明妻子,亲自为夫君准备休书。
稀奇归稀奇,到底是做生意,执笔就按虞小满要求写。眼下瞧着上头诸如“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等冰冷字眼,虞小满还是有些恍惚。
而后便扯开嘴角,无声地笑。
“怎说也给他暖大半年床,还为他挨刀……”虞桃很是不服,“他怎如此绝情,大冬天,就让你带两身衣裳走?”
其实虞小满连衣裳都不想带,因为用不着。
句“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到嘴边还是咽回去,虞小满说:“再冷阵,春天就到。”
丑时四更,天上散落寥寥几颗寒星。
虞小满独自人穿过竹林,自幽深小径越过拱门,被守门段衡拦下也不露惊慌,小声说:“来送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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