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昨夜休息太晚，虞小满这会儿睡得很沉，弯腰弓背，大半个身子都歪在陆戟身上，侧脸贴着他
大腿，两只手别扭地蜷着，紧紧握着
边被角。
姿势颇为高难度，若不是坐着凳子矮，趴下有个高低差，陆戟都怕他闪
腰。
静坐阵，见趴在腿上人并没有要醒
床上除两只枕头空空如也，被褥也没有动过痕迹。虞小满揉着眼睛抬头看，陆戟还趴在桌上，面前摊着书，姿势都没换。
唯恐他这
睡不舒服，虞小满想把他弄到床上，怕把他吵醒，思来想去，把被子抱过去，蹑手蹑脚给他盖上。
棉被厚重，陆戟在睡梦中动下身体，好不容易盖上被子差点掉地上。虞小满便想个法子，拖矮凳在他边上坐下，攥着被角不让被子往下滑。
璧月姐姐说人类脆弱得很，沾点凉水都会伤风着凉。种族有别，虞小满虽没尝过伤风滋味，但既然是疾病，想来定不怎好受。
为不让陆戟生病，虞小满打起精神，双手使劲攥住被角。
陆戟本不欲作答，见虞小满副听不到答案就不挪屁股架势，到底是说：“不疼。”停顿片刻补充，“
腿没有知觉。”
虞小满又眨眨眼睛，从惊讶不解到顿悟然再到暗淡下去，眼神瞬息万变，比他站起来速度要快得多。
把陆戟请进屋里，虞小满才后知后觉害起臊来。他先把洗脚盆端出去倒，又把下午没吃完半颗苹果收好，接着跑到床边铺平被褥，最后转过来面向陆戟，理所当然地问：“现在就睡吗？”
经得方才在门口投怀送抱，陆戟镇定不少，随手翻开桌上本书，眼也不抬：“你睡吧，不困。”
虞小满也不怎困，弯腰把鞋穿好，又把没吃完半颗苹果拿出来啃，坐在床边，咬口往书桌方向偷瞟眼。
原本视线落在陆戟脸上，离这近越瞧越不好意思，脸又烧起来，虞小满只好垂低眼帘，改盯他腿。
果然没那刺激，连打几个哈欠之后，终是困得顶不住，握着被角睡过去。
次日早，陆戟悠悠转醒。
在书房睡两晚，脊骨隐隐作痛，皱着眉撑起脑袋，刚动下脖颈，陆戟便发现身上盖着厚重棉被。
还有腿上趴着人。
起先陆戟察觉到被人盯着瞧，在次扭头时把虞小满逮个正着。虞小满也不慌，举起苹果问他要不要吃，陆戟拒绝，转回身去继续看书。
大约是看进去，后来虞小满再怎明目张胆地瞅，陆戟都没给反应。
他看书时很专心，坐姿端正，唇角紧抿，摇曳烛光中，深邃立体五官在脸上投下片阴影，虞小满捧着腮歪靠在床边，看着看着就痴。
三更天，外头阒无动静，想着陆老爷总不至这晚还爬起来查房，两人俱是放松警惕，个坐在床边，个伏于案前，悄然打起瞌睡。
中间虞小满因为脑袋点地惊醒，满床摸半天没摸到水草，睁开眼看见头顶房梁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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