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入海水那刻,松垮系着衣衫下,修长双腿像被施法术,幻化作流线灵动鱼尾,白纱般透明尾鳍倏忽甩出道弧线,平静海面推开微澜,溅起串剔透水花转瞬消失,宛如梦中奇景。
他向下游,直向下游,漂浮发丝掠过面颊,流动海水裹着他轻盈身躯,红唇轻启,自喉咙深处流泻出串婉转旋律,这是鲛人族呼唤朋友方式。
歌声可以在空旷阒暗海域中传很远。不多时,另道音调略高嗓音与之相合,水流哗哗作响,虞小满召唤族人赶来。
“不是去报恩吗,还回来做什?”长着对尖耳女性鲛人倚在片珊瑚礁旁,扭腰甩鳍展示曼妙身姿,面上嫌弃显露无疑,“快离远些,别把地面上污秽东西传到身上。”
虞小满闻言往后退退,随手揪根海草往手腕上缠绕,低垂眼眸显出失落:“他没来,今年他还是没来……璧月姐姐,该去哪里找他?”
里娘娘保媒,说起来这门亲事也是咱们高攀……”
“可听说那陆将军相貌丑陋,年纪又大,孩童见都啼哭不止。”少女将帕子拍在桌上,拧过身子,“要嫁爹你自己去嫁,才不乐意跟个丑八怪过日子。”
“你——”
村长正欲拿出家主气势教训不懂事女儿,旁夫人忽地掩面而泣,哭道:“就这个宝贝女儿,当年说好挑个名门世家好儿郎,现在倒好,刚满二八就要送去京城那山迢路远北地,能不能适应还两说,结亲对象还是个残废……”
村长双目圆瞪:“小点声,骂陆将军残废,你不要命?”
名唤璧月鲛人嗤笑:“早就告诉你地面上人最是薄情,你把他记在心上,人家指不定早忘你姓甚名谁呢。”
虞小满忙解释:“当年还未化作人身,不会说人语,他本就不知姓名,不记得也是应当。”
“所以呢?”璧月抱臂斜睨他,“又要帮你算算接下来该怎办?”
背于身后双手缓缓前伸,摊开手掌中躺着几片泛着细腻碧光鳞,虞小满小声道:“姐姐你先前不是说想做条项链?这是刚摘下
“如何骂不得?哼,口个陆将军叫得好听,谁人不知皇上没卸去他官职是看在他立过战功份上?如今他残腿,没用处,靠那点军饷吊着,宝贝梦柳嫁过去可不就要受苦?遑论他还伤脸,天家最重颜面,听闻前宰相就是因为得病破相才被贬官,皇上怕是从今往后都不会再召见这位丑……”
未说完话语消失在村长捂住她嘴掌心里。
寥寥几句胆大包天,险些把朝廷上下得罪光,村长额角突突直跳,胡子都吹起来:“好好少说两句,来想法子还不行吗?”
喧闹渐息,夜深。
今日初三,月如银钩,自演武场回来,虞小满只身在空荡泥路上闲逛,又坐在堤坝边礁石上晃悠脚丫,许久才纵身跃,跳进泛着粼粼波光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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