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谌狠狠呼出口气,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根本无需再问,他答案早已深深刻在每个含着泪笑、每次掷地有声心跳里。
两千九百多天前,唐柊接到个来自首都电话。
“他现在不懂事,等到他明白过来自己因为你放弃什,他定会后悔……你也会后悔。”
即便预知到危险,当时唐柊仍然昂着头,用大人们嗤之以鼻“年轻人头脑发热”,坚定地说:“不后悔。”
:“你后悔吗?”
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要问,最迫切想知道还是——你后悔吗?
十五岁那年,没有选择用刀刺死父亲,后悔吗?
十七岁那年,选择没能保护你,后悔吗?
后来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用伤害自己方式信守承诺,后悔吗?
自那天起,他答案再未变过。
唐柊在尹谌怀里愣怔许久,在雨水浸润下沾染湿气眼眸慢慢睁大,视线由迷茫转为清晰,不变是与从前如出辙明亮与执着。
轻而缓叹息之后,两道声音穿越时空在当下重叠,十八岁唐柊和二十六岁唐柊做出同样选择:“不后悔。”
永远不会后悔。
因为这些选择,往后七年甚至更多年,付出那样惨重代价,真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尹谌宁愿他后悔,哪怕只有短暂瞬,他也能借此不这痛,不这痛恨自己。
他甚至为唐柊不够在乎自己无数次生气。
说来轻狂,尹谌不在乎钱,不追逐名利,能让他驻足守护,唯颗真心而已。
而唐柊给他爱那多、那好,精心准备餐食、珍藏至今录音笔、挂在胸口银戒指、手臂内侧狰狞伤……唐柊爱俯拾即是,留在那些消逝岁月中,但凡回首就能窥得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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