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度秋终于察觉不对劲,沉声问:“到底怎?”
纪凛很少笑,但更少哭。起码从他第次在怡情酒吧小巷监控里看到这个警察起,直至现在,无论情况多艰苦,多绝望,纪凛从未流过滴泪。
不知该说是意志力惊人,还是要强到自欺欺人地步。
他们耐心地等着,将近半分钟沉默后,纪凛终于缓缓转过头——他牙齿紧紧咬着颤抖嘴唇,难以抑制泪水从眼眶缝隙中淌下,胸膛急剧起伏,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纪凛手僵在半空,瞳孔急剧缩小。
男人确实在笑,虽然嘴角已经因无力而垮下来,但柔和眼神藏不住淡淡笑意,仿佛在凝视位久别重逢故人,又仿佛在见证场命中注定相遇。
“……小……纪……”
虞度秋取完钥匙,钥匙圈套在手指上打着转儿,顺便吩咐守在门外三人,先护送孕妇下山,他们剩下三人护送个半死不活男人,怎着也该够。
回到原先房间门前,纪凛还在里边,蹲在男人面前,不知在干什。虞度秋出声喊:“小纪同志,过来拿下钥匙,可不要进去。”
也是中国人,你叫什?家在哪儿?怎到这儿来?”
他发出三连问后,意识到问得太急,男人可能很久没跟人说过话,反应还很迟钝,不该语速这快。于是他先自介绍:“叫纪凛,是名警察,你相信,会带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直死气沉沉男人突然眼睛睁大,同时艰难地抬起麻杆儿粗细手,在半空中胡乱挥舞,似乎想要挥走干扰视线手电筒光,看清正在跟他说话人脸。
这人举止好奇怪,但好像……没有恶意。
纪凛小心地越过安全距离,在男人面前不到半米处停下。
喊完半天,纪凛都没回应。
“纪队?”虞度秋向前步,突然发现,纪凛向挺直脊背深深地垮下去,肩膀剧烈颤抖着,隐隐传来压抑抽噎声。
虞度秋和柏朝对视眼,大概明白怎回事,虞度秋安慰:“没事,死就死,们少带个人下山,还轻松点呢。”
柏朝:“……”完全是无效安慰。
纪凛背对着他们摇摇头,吸气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后颈忽高忽低,仿佛喘不上气,喉咙哽住,说不出个字。
手机光同时照到他们两个人脸。
他展开个和善笑,向对方表明自己无害。
幽暗光线中,男人黑眼珠眨不眨地盯着他,着实有些瘆人。过片刻,似乎也对他露出个很淡、很累笑,不过被头发挡着,看不真切。同时,满是干裂痂疮嘴巴开合,轻轻吐出几个含混字。
纪凛愣,心底升起股异样感觉,鬼使神差地伸手拨开那碍事头发,凑过去问:“你说什?”
男人另只眼也显现在微弱光下,然后是鼻子、脸颊、下颌……几乎消瘦成具骷髅,脸色青黑,但仍能看出面部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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