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张脸像谁毋庸置疑。有时候照镜子,徐彦洹都会盯着自己唇形和下颌线走向发呆,心里蠢蠢欲动地升起种类似将它毁灭念头。
他有多恨徐震,就有多恨自己身上和徐震相像
徐彦洹掏出钥匙,拧几下开锁,猛地推开门,门后徐震被推得趔趄,径直坐在地上。
“你他妈……”徐震扶着桌子站起来,又被倒在地上腌菜缸绊倒,骂骂咧咧,“儿子打老子,还有没有王法?”
徐彦洹不吭声,把出门前揣兜里水果刀拿出来,连刀带鞘扔在水池里。
伴随哐当声,徐震眼睛瞬间瞪大:“你他妈、他妈是要弑父啊?”
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被关着这小会儿,徐震也没闲着,除衣柜碗橱,他把枕头被褥都翻个底朝天。
大婶家,察看白薇情况。
刚才进到家里时,白薇正被徐震从地上拖起来,按着脑袋往墙上撞,若非徐彦洹出现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看见徐彦洹,白薇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你冷静点,千万不要对他动手,上回就差点……这回要是把他打出个好歹……”
徐彦洹走上前,大婶正坐在小凳子上,用毛巾给白薇擦拭脸上伤口。索性都是皮外伤,人没有大碍。
“这次情况和上次差不多,报警也没办法给他定罪,最多拘留几天。”大婶叹气道,“要不还是听你妈话,把他放吧,再过半年就高考,这个档口上不值当为那孬种毁自己前途。而且不是已经提出离婚诉讼吗?到时候如果有需要,也可以帮忙作证……”
徐彦洹视线瞥,就看到自己堆在窗台上书都被扫到地上,那本厚厚字典翻开向下,露出黑白琴键图案角。
他走过去,蹲下,把两张过期音乐会门票捡起来,掸掸灰,在字典里夹好。
他连串动作缓慢且冷静,全然不似刚才,眼底猩红,疯样往前冲,要不是白薇拼命拽着他,现在徐震多半已经在救护车上。
像是也意识到这会儿徐彦洹平静下来,原本有些畏惧徐震重又抖擞精神:“怎,不敢?怕坐牢,怕没学可上?”
常年躲债奔波让徐震看起来像个亡命匪徒,凹陷眼圈和突出颧骨,更突出他贼眉鼠眼。徐彦洹把字典放回去,抬眼看向他,忽然想起俞心桥说过他上半张脸像白薇。
“对,已经提离婚,很快就会有结果,们提交证据。”
徐彦洹手被白薇把抓住,她扯开流血嘴角,眼里噙着泪,“听妈妈话,再忍忍,不要跟他动手,你已经十八岁,要是惊动警察,会坐牢,你要坐牢……”
回到顶楼自家门口,徐彦洹依旧面无表情,眼神也死水无波。
只在呼吸间有种模糊、无能为力窒息感。
刚才他把母亲救出来后,把徐震踹回里屋,反锁在里面,预备稍后处理。眼下这人还有力气,正在里头哐哐砸门,窗户都被砸出个大洞,地上满是玻璃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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