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退烧药,把人送到床上,俞心桥细心地给病人掖好被子,又抬手替他摘眼镜。
双手各握住边镜腿,轻轻地往外拉,再合拢镜腿,放在床头柜上。
做完这些转过来,发现徐彦洹还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很深,像要把人吸进去。
俞心桥每次被他看着心里就发慌,没话找话地问:
“……”
问不下去,俞心桥只好提醒:“你现在是律师,可别知法犯法。”
徐彦洹“嗯”声:“很珍惜现在切。”
俞心桥直觉他珍惜范围,好像包括自己。
摸摸发热耳朵,另只手从药箱里摸出电子温度计,递过去:“先量下体温吧。”
他路小跑出去翻箱倒柜,再抱着药箱小跑返回,进屋看见徐彦洹在换衣服,倒吸口气刚要回避,琢磨都是男怕个屁,又贴着墙挪进来。
顺便看清上回抹药时在徐彦洹后肩处摸到伤口,约莫寸余长,创面并不平整,不似被刀刃所伤。
俞心桥抓住脑中闪而过片段,问:“你肩膀伤,是不是和那个谢飞打架弄?”
他还记得当时和徐彦洹在操场上擦肩而过,目睹那片被血染透深红。
徐彦洹怔住片刻,像是没想到俞心桥还记得这事。
出喉结和隐约锁骨,卷起两道袖口之下,是肌肉流畅小臂和分明腕骨,就算只是在敲键盘,都赏心悦目。
而且俞心桥发现,他又戴上眼镜。
细框眼镜,镜片后眼睛几乎没变形,看起来度数不高。
说不定就是平光镜,俞心桥想,他上辈子定是肚子里蛔虫,所以从身高到长相,从性别到喜好,样样都合心意。
用姚女士话说,就是把迷得神魂颠倒,倒地不起。
量完看,三十八度七。
俞心桥关心则乱,嗓门都拔高几度:“徐彦洹你是不是疯,车上是没伞吗,还是没地方躲雨,发着高烧竟然还在工作?”
徐彦洹这会儿才显出点病态,目光微微呆滞,行动也变得迟缓。
“没疯。”他看着俞心桥,很慢地说,“想早点回来陪你。”
句话,就让俞心桥胸口刚窜起来火,噗呲声熄灭。
“不是。”他背对着俞心桥,说,“是以前伤。”
伤在那个位置,多半是人为。俞心桥又问:“怎受伤?有人打你?”
“跟人打架不小心。”
“打架还有不小心?”
“本来他打不着,是偷袭。”
像是察觉到在被“偷窥”,徐彦洹突然别过脸,打个喷嚏。
吓得俞心桥从琴凳上跃而起,以为是自己身上狗毛没清理干净,要进行自“隔离”。
“没事。”徐彦洹说,“今天淋雨,有点受凉。”
俞心桥走近观察,发现他衬衫上有未干透水迹,无语道:“淋过雨回来不知道换衣服?徐彦洹你有没有常识啊?”
著名无生活常识人士俞心桥,好不容易抓到个自己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常识,得意到就差把“才是家之主”写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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