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颗蛀空牙齿,表面光洁白净,内里空洞麻木,平时没什感觉,可只要受到丁点刺激,就会疼痛不已。
他已经没有沈皓,没有个可以在深夜等待人……更没奢望过有人会在深夜里等他回去。
骆恺南只是热心肠而已,不能作为长久停靠港湾,可他漂泊得太久,乍然见到港口灯塔向他投来束光,就不由自主地朝那方向驶去。
哪怕只短暂地停靠晚,也是好
他忽然想起被他遗忘许久沈皓。
要想在公司里升职,光凭能力是不够,还得讨领导欢心。
为此,沈皓经常在饭局上轮番敬酒,红白混着喝,时常醉到上吐下泻,需要人扶着走。而他也会时常在深夜接到来电:“喂,是沈皓室友吗?麻烦你来接他下,地址是……”
他在沈皓通讯录里,直都是“室友”这个备注,没有名分就算,连名字也没有。
沈皓同事都知道他存在,却都不知道他们真正关系。
Kent:[哦,没什,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你电脑在手边吗?]
Janson:[不在,急吗?等回去帮你可以吗?]
Kent:[行,你还有多久回去?]
Janson:[也不知道,他们喝得正高兴,拉着起,很想走,但不方便。]
骆恺南心里有数,回:[那找别人,你慢慢吃。]
心思逛,独自回酒店,洗完澡,坐在办公桌前,继续修改游戏程序,用工作来抵抗胡思乱想。
专注时间过得飞快,直到眼睛酸,他才从屏幕前抬起头,稍作休息,顺便看眼时间:八点。
詹子延还没回来。
好不容易消退无意识挂念重新占据大脑。
聚餐可能会喝酒,那家伙会醉吗?
但即便那般,也比现在好。
詹子延聚不起焦目光迟钝地扫过圆桌旁其他人。
因为是中秋前夜,校方事先就贴心地通知他们,研讨会结束后聚餐,可以带家人块儿来。
此刻,许多人身旁都坐着伴侣、子女……他从外地来,即使没带家属,在外人眼中也算正常。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正常。
紧接着切号发消息:[詹老师,需要来接你吗?]
就詹子延那点儿酒量,喝两杯恐怕就趴下。
詹子延确已经喝两杯,不过是啤酒,杯子很小,还没到醉地步,只是有点头晕脸热,看着骆恺南发来新消息,恍惚片刻。
他不是女孩子,更不是骆恺南女朋友……为什要来接他呢?因为担心他吗?
好像从来没人这担心过他。
醉会不会又抱着哪个男人不放?这样不就,bao露吗。
得提醒那家伙早点回来。
骆恺南本想直接打电话,但转念想,万詹子延没喝酒,这样显得他很爱管闲事,于是换个身份,旁敲侧击:
Kent:[Janson,在忙吗?]
大约过十分钟,詹子延回他:[在外面吃饭,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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