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鹤把爪子撒开,抗议地直叫。
甚好!去他甚好!
道黎对儿子控诉视若无睹,道:“多做几件。”
“……”
二公子忙抬头,果然见天边有人影渐近,随即降下云来。道黎广袖微掀,将小徒弟微微揽,道:“可回去?”
杜云停说:“回。”
他指着那湖中仙鸟,道:“要是拿那个给儿子做衣服,师父觉得如何?”
白鹤探着脖子看眼湖里花里胡哨鸟,黑豆眼里顿时写满惊恐:“……”
反驳他!大爹,快反驳他!
孔雀门二公子诧异,“还以为,师叔祖允许你于门派中随意走动……”
“他是允许啊,”杜云停不知道于何处撅根草棍,挑着地上土壤,“只是,更想于山上陪着他。”
他在山上百年,其实都不曾觉得乏味过。他于老祖膝下长大,道黎日日将他抚养成人,这成人百年时光里,杜云停所看见、听见人,都只有道黎老祖个。
这点于他而言,从不是什负累。相反,倒像是天道恩赐,方给他这样机会,好好地与道黎老祖厮守终生。
孔雀门二公子愣,不由得道:“可修仙之人寿命无尽……”
猛地坐起来,质问他:“为什离家出走,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还不都是怨你!
道黎听这话,居然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愈发和颜悦色。那眉上点小痣,在杜云停眼前晃晃荡荡,他不觉就腿软,咽口唾沫,听着道黎老祖道:“闹点小性子也好。”
“……???”
“日后若是你想,还能再闹,”道黎老祖缓缓道,“这样也极舒服。”
没救,白鹤
打消他这个可怕念头!!
道黎也看眼那鸟,沉默半晌,道:“当真?”
“自然,”杜云停说,“盘算很久。”
白鹤拍着翅膀立到道黎肩膀上,拼命试着讨好讨好他,爪子给他捏肩。
边是道侣,边是儿子,道黎又沉默会儿,随即道:“甚好。”
怎会永不乏味?
他所见过再恩爱、再被世人艳羡道侣,后来也难免因着这生命过长而生出罅隙来。杜云停语气太大,听着倒有些荒唐。
杜云停哎声,倒笑起来,说:“可觉得,可能几辈子也不会腻。”
他在地上画什,边画边道:“若是在对人身畔,连心都是安——等你遇到,应该就知晓。”
孔雀门二公子若有所思,再看时,杜云停已经拍拍手,站起身眯着眼,看着天边,道:“啊,师父来接。”
“……”
杜云停这个没脸没皮人,愣是差点儿被他厚颜无耻气哭。
好处自然也是有好处,道黎不再像之前那般将他日日拘在山上,倒是允许他无趣时自去玩耍。杜云停玩耍范围因此扩大,这会儿才能蹲在这儿和孔雀门二公子说话。
二公子也不敢过多询问他与道黎老祖之事,只道:“那日后,还可常见你?”
杜云停却摇摇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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