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缚地鬼,应该在楼上,不应该在这儿。有顾黎在这房间里,这些小鬼本该跑远远,有多远躲开多远。
但他并不曾戳穿,只应声,听着青年小心翼翼和他说:“顾先生……”
方才跑出来跑匆忙,生人只围着浴巾。白花花皮肉晃眼得很,没什壮硕肌肉,但身体线条流畅漂亮,透着股奶糖样甜味儿。
“顾先生?”
小生人又喊,怯生生,“有点怕。今天晚上,能和你睡张床吗?”
顾黎淡淡道:“他害怕。”
“……”
怕个鬼,刚兴奋地搓手把它叫出来难道是别人吗!
他哪点儿怕!
女鬼目光里登时充满恨铁不成钢,犹如看见个被白莲花迷惑钢铁直男。
会儿,想想,开始手脚并用,试图从里头爬出来。刚刚钻出半个身子,忽然有股极强威压袭来,女鬼被这强大威慑力压迫瑟瑟发抖,抬起头,才发现门口不知什时候已经站人。
不,准确来说,应当不是人。
人不会有这样浓重阴气,比她不知要强大多少倍——光是待在此处,女鬼便已感受到魂飞魄散危机。她把伸出去头颅重新收回来,不敢直接抬头,只用余光扫着这俩人。
刚刚那驭鬼师这会儿靠在那威压来源身上,软就跟没骨头样,活脱脱是牛皮糖、粘人精,几乎要吊上男人手臂。看那模样,倒像是被吓狠,眼睛里头都泛起层晶亮水光,眼眶红圈,可怜很。
他扒紧男人胳膊,就从后面露出颗头,闭着眼不敢看,仍旧哽咽,“顾先生,怕。”
那头女鬼顺着镜子,仍旧爬回到它平日里所待房间里去。它仍然想着方才所感受到威压,那威压如此强大,它在阴间走过,连千年大恶鬼都不会有这样强阴气。
那已经不能算是阴气。那是阴涛,阴浪。那样大人物拿捏起它,就跟拿着只蚂蚁样。
它猛地打个哆嗦,在心里揣测着究竟会是哪位大人。忽然间,它心头动,想起之前听过
杜白花眼泪汪汪,头埋在顾先生身后头,声音细若蚊蝇,“……走吗?”
顾黎说:“走。”
他看眼女鬼。女鬼骤然惊,连忙转身,默不作声顺着镜子又爬回去。杜云停终于把头露出来,先睁开只眼怯生生打量,等发现眼前确实没鬼,这才骤得松口气。
“吓死,”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和顾先生扯谎,“刚刚洗完澡,就想在那儿洗把脸,抬头就看见它站在镜子里——”
顾黎双眼微微眯起来,沉默地打量他会儿,半晌后才应道:“嗯。”
女鬼:“……”
7777:“……”
不是,就是你叫出来你怕个什劲?
女鬼不服,女鬼委屈。它生前最恨就是这种绿茶,愤愤地就要抬头戳穿这个人真面目,谁知它还没把头抬起来呢,就又被男人威压压迫着死死按回去,“不许抬。”
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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