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去
，”杜云停说，靴子又蹭蹭，“
就是想见见你——见着就好。你还没穿外套，快进去，小心冻感冒！”
顾黎仍旧说：“进来。”
“……”
杜云停慢慢也意识到什
。顾家
楼
灯并没有亮，只有门廊处顶灯开着，二楼唯点光亮，也是从顾黎自己房间里发出来。他不再拒绝，跟着顾黎进去，在门口熟门熟路换自己拖鞋。
房子里没什声响，倒是隔壁楼狗叫声接着声。厨房里饭菜都被端出来，杜云停自己也带几道过来，这会儿通通摆上桌，满满当当，也算是顿团圆饭。
“马上。”
他举着手机，更操心杜云停这会儿究竟是在干什，沉声道：“很晚。”
“很快，”少年说，“先等等……”
他好像也在看表，随即声音里带笑，说：“三——二————”
“黎哥，新年快乐！”
着屏幕，脸上微微带笑。
【卷子写完？】
【……】
对方义正言辞地指责他：【过年，怎还能只惦记着卷子？】
顾黎唇角笑意更深，有搭没搭回他信息，直聊到将近午夜。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他终究是忍不住打电话，想听听少年声音。
顾黎脸上没什表情，却开瓶红酒。那红酒是他爸典藏，向来不肯给人喝，直宝贝又宝贝地藏在酒窖里，这会儿顾黎开，只给杜云停倒浅浅点，全当是增个年味儿。
这样家庭里，培养出来孩子往往是从小就出没于各种社交场合，酒量自然不会差。这点酒，只是助兴添彩意思，并没想着把人灌醉。
然
顾黎心头好像是炽热，被谁点起簇簇火苗。他同样回复新年快乐，随即方才意识到，这声音好像并不仅仅是从手机中发出。
他倏下站起身，抬起眼。透过窗纱，他少年站在大门前，冲他遥遥挥动着手臂。
顾黎怔怔，紧接着，他第次在家里这样仓促地奔跑起来。他把拉开门，再打开大门时，少年把自己冻得通红手塞进他口袋里，还带顶不知道什时候买毛线帽，俩毛线球球白绒绒，顺着他脸颊晃悠下来，透着点童真意味。
“冻死，”少年说，脚在地上跺跺，将手中保温桶递给他，“就是来给黎哥加两道菜。伯父伯母在家吧？就不进去……”
顾黎喉头动动，忽道：“进来。”
电话不过嘟两声，很快便接通。对面少年声音清朗，气息却有些急促，像是在路小跑，“黎哥？”
顾黎皱皱眉，问他：“这个时间还在外面？”
“没，”杜云停含糊道，“放炮呢……得跑远点。黎哥等会儿……”
那头声音更乱，隐约像是他跨过几个台阶。终于安静下来时，杜云停喘息声有些急，问：“时间到吧？”
顾黎看眼手腕上表。分针慢慢地向着时针移动，摇曳树影投在他书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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