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涵都没爹娘,也没什
“你过来。”
郁涵冲着他招手。
白建生走近点,说:“怎?”
小知青冲着他笑,那笑里多很多破釜沉舟意味。
“白建生,”他说,“你就不怕说出去?”
郁涵没能再抬起过头。在那之后,白建生又是怎和他说呢?
“这是老天爷要给你磨炼,所以你得忍……”
“早说那种表就不应该拿着!”
郁涵没什反驳他力气,只问:“那桂花呢?”
“桂花?”白建生显然怔怔,骤然愣,“桂花她也是为着想——郁涵,你不会想说这些都是桂花错吧?她还只是个小孩,她是为们家!”
而桂花告发原因,不过是因为另个知青给她买套新衣服。
成分变坏后,他也见过桂花。桂花没什愧疚,依然笑嘻嘻,脚上穿着崭新白袜子。她衣服也是新,模样很娇俏。
“郁知青,谁让你成绩还挺好呢?省城大学名额就那多,你也得替别人想想吧?”
她晃着头,靠近点,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你和哥在处对象吧?”
郁涵忽然愣,猛地抬起头看她。
说出去,两人都得为这件事坐牢。白建生动动嘴唇,说:“你没证据。”
“有证据,”郁涵收起笑,定定地望着他,“有招待所记录。”
他们不是什兄弟,村里人都清楚。
白建生退后步,诧异地望着他,眼睛里满是痛心。
“郁涵,”他说,“郁涵——你怎这样?你怎跟以前不样?你之前那懂事……”
郁涵嘴里忽然发出笑声。他这会儿终于看明白,白建生每天嘴上说着大义,说着宽容说着大度说着原谅,其实根本都不是什美德。真正美德,是有良知人拿来要求自己,而不是靠着这个去绑架别人。
可笑他原本看不清楚,还把对方当这种年月里头唯宝——其实白建生心里哪有什良知?就只是为自己而已。
就只是为他们家所谓声誉而已。
旦看明白,郁涵之前几年都变得异常荒唐可笑。他甚至连白建生和别女知青亲密往来都忍,以为那都是白建生心地善良,看对方可怜而多加照顾;如今看来,只有他从头到尾都是个笑话,被当老鼠样,摆弄团团转。
当初那个在田埂上对慌乱无措他伸出援手人,从来都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被窝说中,”桂花重新把头抬起来,“真恶心。”
她嫌弃地吐口,又拿脚在地上蹭蹭。
“不能让你把哥带进沟里去。所以,你还是安心当你坏分子吧。”
郁涵其实没什错误倾向。他根正苗红,半点不良思潮也没有接触到,真要是追究起来,就只有那块国外表——因为太过精美,所以被喜欢这些工艺品郁父忍不住买回来表,原打算等过几年放开,就把它当做传家宝戴起来。
可块表,已经足够宣布他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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