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声誉,不能让妹妹这给毁。
桂花低低地抽噎着,倒像是有天大委屈。白建生不想再看她,径直推开门,披上外衣,准备出去说说试试。
门口从刚刚开始,声浪就没小过。全村住户这会儿都聚集过来,义愤填膺要讨个说法。那麦堆,可都是家家户户趁着闲暇时候根根捡起来堆成!现在被烧得就剩半,怎能不气?
那可都是粮食!——得废多少面!
现在多少人想吃细粮都不舍
村里孩子都苦那久,平常只能喝点稀汤,连点面片子都看不见,难免有嘴馋……
再给人次机会……
说来说去,居然也真能把人唬住。倒好像追究下去不道德、不懂人情、不大气。于是这些事都被遮掩下去,没半个人知晓。
可如今不样。当初说那话时,白建生还有很高声望在,他还是前支书儿子,村里头谁不觉得他念过书知识广,都愿意听他说。
然而现在,有桂花偷钢笔事在前,他们家声望早已经扑簌簌跌进尘埃里。
白建生心里头比桂花清楚多。这时候,烧麦堆并不是件小事,而是件大事。现在粮食值钱,有多少人还吃不饱,要是闹不好,全家都能拖累。
可桂花到底年纪小,平日里在家中又被护太过,竟然有些不管不顾、任性妄为性子。平日她在村中闯祸,白建生出马,总能替她摆平局面,久而久之,桂花就不再考虑什后果。
反正有她爹和她哥在,难道还能不管她?
这会儿她还抱着这种心,面抽抽噎噎地哭面拽白建生袖子。
“哥,你得帮想个法子……”
怎可能还会有人听他话?
白建生虽然极其自负,却还不至于不自量力。他摇摇头,说:“没用。”
“怎没用?”桂花眼泪都淌下来,“哥,你别说这种话……你不管吗?妈走时候,还让你照顾……”
白建生忽然转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眼睛里头厌烦遮也遮不住。桂花被他与往常全然不同眼神惊吓住,时间不敢再拽着他,手缓缓松开,嗫嚅着小声喊:“哥……”
“你搞错,”白建生说,“给你收拾这些事儿,不是因为你是妹妹,而因为你是白家人。”
白建生头疼欲裂,把袖口把从她手里拽过来,语气也不好听,“能有什法子?”
“你怎没法子?”桂花不信,“之前弄死村里鸡,你都帮处理掉,没个人知道……”
她说:“哥,就跟之前样,你再帮说回呗!”
白建生经常给她收拾残局,靠得还是自己那张嘴。他拿着大义把人压,往往都能治服服帖帖,村里鸡丢,白建生分明知道是家里妹妹嘴馋,偷偷逮拿回家说吃肉,可在外人面前却仍然装作什也不知道。后头有人再追究,势必要抓出偷鸡贼,白建生就亲自出马,去劝说那些人。
社会主义建设重任在前,只鸡不过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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