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
这次,白建生是彻底要被他气死。
他铁青着张脸拂袖而去,显然是真被气着,短时间内都不会再来杜云停这儿扮圣父。
杜云停盯着他背影,拍拍手,好像要把渣攻当手上沾到灰尘样拍落下去。
他还记得原世界线里这段。
那时白建生也是用同样说词哄骗郁涵。年纪小,不懂事,之后肯定会改,做人要宽宏大量……郁涵懵懵懂懂,又怀揣着对白建生情愫,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下来。
青年凑得近点,盯着他目光让他隐约有些不寒而栗。
“——让你们那肮脏家人,全都离远点。回去好好学学人话怎说,人该怎做,少他妈拿你们那套恶心所谓道德理论教育别人。”
他顿顿。
“再有下回,就把你家出个小偷消息刻到你家祖坟碑上,也好让你们祖宗都看看,后辈到底出些什样人才。”
白建生气急,话都有些说不出来,半晌只能吐出个字,“你!”
她敢拿社会主义笔,明天她敢干什?——挖社会主义墙角?”
白建生忍无可忍,低声道:“郁涵!你到底和们家有什仇?把桂花送进去,对你能有什好处?”
杜云停说:“哦,觉得把这种人送进监狱教育教育,对全社会人都有好处。”
维护社会和谐嘛。
白建生:“……”
他甚至答应白建生,将那块表也直接送给桂花,从此之后再没要过,更没把对方偷窃消息说出去句。
可在后来,郁涵被人举报。在被拉上台批斗时,身后人拿着木棍棒子敲在他脊背,疼他弯下腰去,几乎听见骨头断裂声音。也就在这时候,他看见放在旁边桌子上证物——
那上头,有块明晃晃表,成他思想不正确、有资本主义倾向证据。
它就这摆在台子上,好像在嘲笑他。
——宽宏大量,只适用于人,不适用于人渣。
他爹始终以村中老支书自傲,每年都要整祭祖大会,辛辛苦苦整修族谱,把觉得能耐白家人都列出来。要是真被杜云停把这俩字刻上去,那才当真是耻辱,子子孙孙都抹不掉。
他盯着对面小知青,好像是第次认识他似。
“对,”杜云停忽然笑,“之前叔叔说,让好好想想自己未来。”
他慢条斯理从兜里头掏出块布巾,擦擦手。
“是这样。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着,但知道,你们……应该没什未来可言。”
他含着痛心,失望透,许久之后才咬着牙说:“郁涵,真没想到,你是个心眼这小人。”
杜云停笑。
“巧,”他悠悠道,“这你就说对。”
“心眼小,所以,昨天你们说话,全都如数奉还。”
他骤然靠近步。郁涵瞳孔本来是清澈,如同泓透亮泉水。可这会儿看在白建生眼睛里,竟然有些扎眼,好像是长出戳痛他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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