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同志怎这说?”
白建生说:“郁知青不像们,是这乡土疙瘩里长大。——咱们村孩子,用都还是烂笔头,写字都写不好。郁知青没见过,他们过不容易。”
杜云停没接这话头,只静静地看着他。白建生也不觉得尴尬,自己接下去,“可能有哪个孩子看见,时间犯糊涂,就拿走看看。郁知青想想他们难处,也体谅体谅他们,何必死抓不放
他探探头,问:“郁知青呢?”
高丽扯高嗓子喊杜云停:“郁涵,白建生同志找你。”
杜云停就在屋里,自己练着脚步。听见这嗓子,他抬头,看见渣攻正站在门槛外,笑得温和。
“郁同志,”白建生说,“几天没见你。”
他坐下来,闲扯几句家常,但心思不怎在家常上。杜云停压着腿,漫不经心地听着,白建生憋很久,终于把话头抛出来,“听支书说,你丢东西?”
“好多人都知道,”他妹妹肩膀耸耸,“上学都知道……”
白建生骂她句蠢,也没细看,径直把笔装起来。“就说是给你买,别对外说,别再让人知道。”
他顿顿,又说:“没事儿。——根钢笔,郁知青也不会在乎这点东西。”
桂花仍然打着颤,跟风里头打摆子柳枝样。白建生看到她这样子就心烦,既然没这个胆子,怎还敢去拿人家东西?
可他不能让这件事流出去。他们家在村里向很有声望,要是真摊上这件事,之后还有什脸?
,说:“……跟人外头抓知虫去。”
抓知虫没什奇怪,可她这模样慌慌张张却又点怪。白建生皱皱眉,说:“讲实话。”
“……”
桂花泪珠子在眼眶里头来回打转。
她非得和白建生说实话不可。不然,待会儿随便个人问,白建生就会露馅。到这个时候,桂花真是无比后悔自己说个这容易被拆穿谎。
来!
杜云停心就是振奋,还有点小激动。
“是,”他说,“丢根笔。”
白建生笑笑,温和地说:“听支书说那急,还以为是什值钱东西。郁知青怎对根笔也这较真?”
郁知青倒像是愣愣,诧异地瞥着他。
坏分子和小偷名号,恐怕摘都摘不掉!
白建生打定主意,就准备把笔扔进河里。
可在那之前,他还得先探探郁知青口风。
下午排练时,他去排练用土房。高丽正搬个小板凳坐在门口背词,老远就看见白建生过来,还挺稀奇,“建生同志,你怎来?”
白建生笑笑,说:“来看看你们排怎样。”
她哇地声哭出来,哆哆嗦嗦掏出那根笔,“哥,是拿……拿笔怎办?”
白建生脸色下子就变。
“这咋办?”桂花哭更猛,“哥,不想被批斗……哥,你得帮想法子啊哥!”
白建生沉着脸,干脆把笔塞回自己兜里。
“有多少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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