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黎额角砰砰直跳，对上他目光，只好又将毛巾拿
起来。他甚至没敢掀开被子，手只是从被子
角探进去，顺着细而瘦脊背往下，压根儿不敢细碰，粗略地擦擦。
小知青还在哼唧，好像被擦舒服，发出声音就像幼兽。
顾黎终究忍不住，只手捂住他嘴。
杜云停：“……唔唔？”
“别出声，”顾黎觉得自己也要出汗，也跟发热似，他捂着小知青嘴，心跟个十七八没经过世事毛头小子样上下来回撞，哪儿还看得见当初半分沉稳，“趴好。”
他侧过身，男人就在床边上坐着，用力绞着湿毛巾，滴滴答答水从毛巾上滴落下来，随即整块都被覆在他额头上。
杜云停躲在被子里，被窝不知道是被他发烧热度烫，还是被别什
，滚热片。他没会儿就被捂出汗，来回挪动，顾黎说：“怎？”
“出汗，”怂怂探出头，小声说，“顾二哥，
想擦擦身……”
感觉到男人下子僵，他又补上句，“这样睡不着。”
顾黎嘴唇抿得更紧，半晌才蹦出来句，“不行。”
人。
这是发烧。
对面青年咳两声，白皙细弱脖子从衣领里头露出来，小声说：“没事儿，就是有点着凉……”
顾黎嘴角紧紧抿着，显然不觉得这是没事。他沉默下，怎也没办法把这样小知青送回去，心都跟揪起来似，松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他最终下决定，把掀开被子。
这身擦完之后，顾黎浑身也要湿透。
他伸手，擦掉滴从额头处滚落汗。
擦完之后，小知青总算是安静下来，乖巧地蜷缩在被子里，就露出巴掌大张脸。顾黎摸摸他额头，还稍微有些热，好在热度比之前下去点。
他等着小知青睡过去，便去打水洗澡。
方才那遭后，他甚至比杜云停这个生病人出汗还要多。
杜云停顿时大为失望。怎就不行？
“你在发热，”男人说，又往盆里哗啦啦倒半盆水，“安安静静躺着。”
他这会儿心里都烧着火，不希望青年再给他火上浇油。
可小知青却对他心底里纠结无所知，这会儿蹭着被子，探出来条手臂，说：“顾二哥，就擦擦汗……”
顾黎把毛巾塞进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擦。杜云停没接，仍然看着他，“够不着背。”
小知青诚惶诚恐，忙摇头，“顾二哥，刚才就是感觉头有点热，在外面吹点风，马上就回去……”
话音未落，男人只手已经按上他额头，不容反驳道：“睡。”
杜云停于是不再说话，乖乖地躺进去。
顾黎这屋子里，条件并不能算好，床板硬有些膈人。顾黎显然也知道，把他用被子裹住，抱着放在边椅子上，自己沉默着把冬天被子也当褥子用，厚厚地铺在底下。
再躺上来时，这床就软和不少。杜云停往上躺，简直都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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