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
杜云停不喜欢听这个。
这就和他小时候听到消息飞跑回家时，听到医生说“已经没办法救
”
样。那时他母亲像是疯样，头次不管不顾自己
仪容姿态往担架上扑，想要把人从架子上拽起来，无论身边人怎
拦也没有用。杜云停站在这儿，却感受到和当初样彷徨惊慌，他把脸贴近男人掌心。这脸不再是年轻时细细白白模样，能摸到道道皱纹。
顾黎喉咙里发出短暂急促气音。摸着小外甥脸，动作依然很轻，好像还怕把他摸疼。
杜云停隐隐觉得，他好像在催促着什。
顾黎仍然望着他，如今眼睛浑浊，却仍然有地方片清透。他慢慢拽紧身旁人手，固执地等句话。
陈老爷子把手中拐杖松开。陈母还要再劝，他却已摇摇头。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他和这个小孙子，本来就错过二十年。剩下日子不长，不能再耗在这样无谓争斗里。
陈母生怕会错意，“爸，你是说——”
陈老爷子哎声。
厚围巾，许是因为鞋底太光，步打滑，走路都歪歪扭扭。
男人倒是走很平稳，把只手伸过来。
杜云停拉住他胳膊，反而整个人小熊样往上扑，毛茸茸脑袋靠上去。
顾黎也没惊讶，伸手就把他抱住。
他与杜云停说句话，紧接着蹲下身来。青年往上蹿，稳稳挂在他身上，手里团雪笑着往男人脖子里塞。
他对小外甥说过爱。
纵使不是喜欢说情话人，顾黎也曾经吐露过，越是和小外甥相处，他便越是不可控制地柔软下来。当他让青年趴在他膝头时，他手抚弄着对方发丝，好像生命下子有重量，沉甸甸。甚至顾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想，那瞬间话好像顺其自然，从他嘴里冒出来。
“舅舅爱你。”
抚摸着杜云停颈部时候，这句低低地传进青年耳朵。
杜云停显然怔下，继而从他膝盖上抬起头，诧异地盯着他。
“这不是什错，没必要请
原谅。”
他虎着脸，又加上句：“打电话问问，他们明天还回来吃饭吗？”
杜云停在这个世界待到七十三岁。这个岁数，在许多老年人嘴里都是个坎。
他身体没什问题，顾黎却渐渐衰竭下去，躺在床上时候就像截枯木，生机都被人抽出来。杜云停还找7777，想要兑换些能让顾黎撑下去药，只是这回，系统也无能为力。
【这是他生命线，】系统说，【没有这个权限改变。】
顾黎不清不重打打他屁股，像是在警告。他摇头拒绝想要上前帮忙司机，背着小外甥步步向车走去。
陈老爷子看着他们，半晌没有言语。
他还从没见过顾黎这个模样，这样放下身板，去背个人。
这哪儿还像是那个冷心冷情顾黎？不过也是个怕心上人摔倒普通人。
……都是普通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