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邺人落到北狄人手中呢?”安长卿问。
“北狄人可比们手段残忍多。”
萧止戈眼神冷下来,将安长卿手握在掌中根根把玩:“他们管邺人奴隶叫做‘人牲’,全部像牲畜样圈养在处,男人昼夜不休地干活,女人则供士兵随意取乐。若是粮食短缺时候,还会被宰杀当做食物……”
他叹息着看向安长卿:“这也是不想你来雁州原因。”
雁州地处边关,春夏风沙侵袭,秋冬严冬漫漫。还要时刻应对北狄来犯,别说是安逸日子,这城中百姓都随时做好和北狄人拼命准备。这里切,并不是他想让安长卿看到。
包扎好伤口,又穿好衣裳,萧止戈看着倒是没事人似,如果不是方才亲眼看见他忍得脖颈青筋迸出,这时候,谁又能看出他是带伤在身人呢。
安长卿瞧着又是心疼又是气愤:“怎伤得这严重还要你这个主将上战场?”
萧止戈含笑揉揉他头发:“战场上刀枪无眼,谁身上不带着伤?只要不是断胳膊腿儿,起不来身,那就不叫重伤。”
许是见他担忧,萧止戈又道:“你是没看见北狄大金乌王,被斩断条胳膊,为鼓舞士气,还不是得独臂上阵。前几日就是打他去。可惜没能把他首级提回来,不然城门口又能多挂个灯笼。”
安长卿听得愣愣,不解道:“挂灯笼?”
然而安长卿却微微抿唇,摇头:“不怕。”
“或许开始会有些不习惯,但会努力适应。”安长卿微微仰脸,嘟囔道:“而且又不是娇生惯养贵公子。”
萧止戈眉眼间漾开柔情,感受着他干燥粗糙不少手,沉声道:“但舍不得你吃苦。”
男人话语认真又郑重,眼里柔情如雪化开。安长卿跟他对视眼就挪开
萧止戈思虑下,怕吓着他,换个婉转些说法给他解释:“北狄人连年来犯,雁州将士百姓跟北狄人不死不休。为鼓舞士气,也是为百姓泄愤,每斩下个北狄将领头颅,都要挂在城门上。”
这多年下来,城门口挂过不下百个北狄将领头颅,每年战事结束,这些头颅就会被取下来,与被俘北狄士兵同在城外垒起来,筑成“京观”,以此震慑北狄,彰显雁州将士功绩。年年堆垒,如今城外两三丈高京观都数不清有多少。
安长卿听得愕然,他上辈子就没出过邺京,对于边关战事如何惨烈,只有道听途说。如今亲耳听着萧止戈用如此平淡语气讲述,才隐约触摸到战争真实又残酷面。
两军对垒,不死不休。
要想震慑凶狠北狄人,只能比他们更凶更狠,才能让他们有所忌惮。安长卿想起从前在邺京听过流言,那些文人学子总抨击萧止戈坑杀数万北狄俘虏手段过于残,bao。城门前京观高筑更是他嗜杀成性证据。然而若是让这些人在边关在雁州过上个几年,他们或许会比萧止戈更恨北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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