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见他自觉,总算不再板着脸,轻轻哼声,自己去浴房洗漱。
等再回来时,男人已经铺好床,在里头半躺着。见他过来,便挪到外面,把暖好那侧让给他。
安长卿脱掉鞋子,从他腿上爬过去,钻进被子里,便是阵热乎乎暖意,还夹着男人身上独特硬朗气息。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把话都讲明缘故,安长卿感受到熟悉温度,却后知后觉地有些面红耳热起来。他略有些不自在卷好被子,也不像往常样自然地钻进男人怀里,就像个蚕宝宝般,半张脸都缩进被子里假寐。
萧止戈张开手臂等半晌,也不见他过来。疑惑地皱眉毛。再去看他,却见他露出来半张脸上,鸦黑眼睫不停颤动,分明是还未睡着。
只略犹豫瞬,萧止戈便抬手将人揽过来。入怀是熟悉又叫人眷恋体温,萧止戈下巴在他头顶蹭蹭,将人抱得更紧些。
重新到河边将花灯放下,看着花灯缓缓飘远,两人才携手回望仙楼。
在外面耽搁这久,两人回到望仙楼时,安娴钰已经提前回来,身后丫鬟手里还捧着不少小玩意,看神情玩得十分开怀。
时候已经不早,安长卿便提议回府歇息。原本众人是准备等他们回来便回府,闻言正中下怀,便都起身往外去。从松涛阁出来时,安长卿注意到旁边弄雪阁门已经开,里头空无人,想是安家人已经在他们前头走。
众人回王府,便各自回院子休息。安长卿还惦记着萧止戈弄湿鞋袜,回院子就叫下人备水备姜汤,又催促萧止戈把弄湿衣裳鞋袜换,免得染上风寒。
萧止戈平日里糙惯,就是大冬天下水也不是没干过,这点小事他本来没放在心上。却不料安长卿瞪他眼,气道:“娘说,寒从脚底生,年轻时不注意防寒保暖,等年纪大有你受。你还真当自己是铁打?若是以后老病,可没人伺候你。”
安长卿本来就不自在,现在被他这紧紧抱着,整个人都被他气息包裹着,只觉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憋片刻,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抵着他胸膛推他,嘴里小声嘟囔:“透不过气。”
萧止
说话间正好下人已经备好热水,安长卿不由分说地扒掉他外裳,推着他往浴房方向走:“赶紧去沐浴,出来后再把姜汤喝。”
萧止戈被他连串话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听他话先去浴房沐浴,待换上干净衣裳从浴房出来,又看见他正端着碗姜汤过来,心头就暖暖。
从母妃去世过后,已经许久没有人这细致地关心过他。从他十二岁投身军营,摸爬滚打,刀山剑海里来去。周围都是些糙汉子,有过命交情,却没有哪个会关心谁老以后会如何。
刀口舔血将士,顾不上将来,只顾得上当下活着。
这回不用安长卿叮嘱催促,他走过去,端起热乎乎姜汤口喝下。暖热姜汤顺着喉咙滚入食道,全身都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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