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对着池水整理仪容,确认已经看不出什来后,才带着萧止戈去揽虹苑。
揽虹苑修建得不大,原先是座精致小楼。因为地方偏又疏于打理,这些年越发破旧。
萧止戈还未进门,就皱眉。安长卿却早习惯这样破败景色。脚步还未踏进去,就先清脆欢快地叫声娘。
在院里和奶娘绣花安娴钰最先看到他,急切地迎上来,待看到他身侧萧止戈,又畏惧停下脚步,迟疑地看向安长卿,不
安长卿诧异地侧脸,看见他认真神情后,本来灰暗心情忽然就豁然开朗。想想也是,萧止戈生在皇家,生母早逝,又不得帝王宠爱,十二岁便自清去边关从军,边关多少凶险,其中苦难,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只是北战王铁骨铮铮,从不为外人道罢。
相比起来,他所经历这些,实在算不得什。抓起萧止戈袖子擦擦脸,安长卿展颜笑:“他不拿当儿子,也只当没有这个父亲就好。为他伤心不值得。”
“嗯。”萧止戈拇指摩挲过他眼下泪痣,道:“还有。”
铁骨铮铮地北战王并不会说情话,但简简单单三个字,却重重落在安长卿心上。安长卿怔楞看着他,恍惚想到,上世如果自己不那畏惧他,受委屈去找他,想来这个男人也会在他难过时,站在他身后吧。
心。”
没有理会随后而至人,两人从另侧离开。安长卿眼睛还红肿着,没有立刻去揽虹苑,而是带着萧止戈去另侧少有人至观景池。
他沉默会儿,忽然指着池子对面间厢房道:“安长齐就是把骗到那里。”
萧止戈眼神微深,握紧他手。
安长卿手极凉,声音微颤,却没有停下来:“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被在头上开瓢儿,休养大半个月。”
他身体微倾,展臂抱住他,感受着男人搏动心跳,低不可闻道声“对不起”。
萧止戈只以为他还委屈着,轻轻在他背上拍拍。
“带你去见见娘吧?”安长卿在他怀里蹭蹭,仰起起头道。
萧止戈垂眼看他,怀里少年眉眼上挑,眼尾还残留着委屈晕红,嘴角却已经挽起笑,声音绵软中透着沙哑尾音,神色亲近又信赖。
“好。”萧止戈心中微软,表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似乎只是需要个倾听对象,安长卿继续道:“直都想不明白,都是他儿子,为什他偏偏这厌恶?以前以为是因为娘亲出身,现在却想明白……”
他面无表情地下结论:“他从未把当做过他儿子。”
不然有哪个父亲,会任由自己儿子被堂兄侮辱而坐视不理?
萧止戈皱起眉,他不擅长安慰人。想半天,只能道:“出生时,天现凶兆,父皇曾试过溺死。只是命大,没死成。后来母妃以死相逼苦苦哀求,才保住命。”
虽然两个人都不配为人父,但说起来,应该还是安庆帝更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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