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没人,他才轻叹口气,解开衣裳,泡进热水里。
暖呼呼热水泡会儿,胀痛头脑才清明些。安长卿仔细把自己拾掇整齐,又换上干净衣袍,才回正房。丫鬟捧汗巾来给他擦干头发,又用红珊瑚嵌宝发冠将长发束好。安长卿凝视着镜子里人,虽然比先前精神许多,但还是能眼瞧出来憔悴。
等会儿被人看见,还不知道要编排出多少话来。
整整衣襟,安长卿起身,只带安福往书房去寻萧止戈,却不料书房里只有老管家王富贵,萧止戈根本不见人影。
“王爷不在府里?”
眼瞅着人就这头也不回走,安长卿又是气闷又是委屈,还有丝丝惶恐。
他废这多心思,甚至厚着脸皮主动去就山,结果却还是拐回上世轨迹——萧止戈仍然没有与他圆房,去书房睡。
按照上世发展,隔天这事就会传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相府三少爷不过是个摆设,新婚第晚就遭北战王厌弃。就连王府下人,也敢肆无忌惮在他面前说些风凉话。
安长卿从前是不在乎,但今晚不知道怎回事,想到萧止戈头也不回离开情形心里就难受起来。会儿想着会不会这世萧止戈根本就不喜欢他,全是他自作多情;会儿又想着,这是不是上天在惩罚他上世对萧止戈辜负。上世萧止戈那纵容他,他却视而不见。等到他醒悟过来,萧止戈却又不喜欢他。
更怕即使重来世,他也改变不既定结局。最终他还是会中毒痛苦而死,而萧止戈也还是会成为万人唾骂,bao君,握着他玉佩在栖凤宫孤独死去。
王富贵恭敬弯着腰回话,“王爷大早就去城外大营。”
安长卿暗暗着恼,萧止戈绝对是故意。哪有人新婚第二天清早就去军营点卯?
“王爷说没说什时候回来?”
王富贵:“未说。”
老管家态度不冷不热,安长卿问不出什有用消息来,只能无功而返。不料带着安福穿过垂花拱门时,就听见另边有个清脆声音说:“你
干瞪着眼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宿,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做半夜梦,前世事情如走马灯轮番上演,安长卿仿佛又回到上世临死前,五脏六腑都被搅弄成团,疼得恨不得就这死干脆。
等清早安福进来叫人时,才发现他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样,汗涔涔。面色泛着蜡黄,眼睛红肿,眼下还有两团青黑,憔悴不成样子。
“少爷?”安福显然也知道昨晚事情,担忧地唤他声:“王爷叫人来传话,说今日不必去宫中。”
“知道,”安长卿朝他安抚地笑笑,揉揉太阳穴打起精神道:“让人备水,要沐浴。”
安福得吩咐,忙下去准备。安长卿又坐会儿,才往浴房去。浴房里已经备好热水。两个丫鬟捧着衣物侍立在旁。安长卿不习惯有人伺候,便挥手叫她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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