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来是阚峻。
男人脸色仍旧平静无波,锃光瓦亮黑皮鞋踏在黄土地上,手中还拿着根烟,点亮光明明灭灭,散开小片烟雾。寇秋跟在他后头钻出来,瞧见这架势,倒有点儿愣,“这是干什呢,组队迎接?”
他笑着挨个儿喊人,“三爷爷,
村里人大多看热闹,有甚至笑嘻嘻抱着瓜子边嗑边听她骂,谁也不上去劝。到头来,还是个平常买东西比较多老人看不下去,说:“你还有脸骂人家,怎不想想你自己都先干啥事?换人家方扬成绩,还好意思说!”
查母梗梗。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换成绩这事儿,好像得罪村里人。可那又给他们没什关系,咸吃萝卜淡操什心?
“方扬自己都没说呢,”她冷笑,“你们个个都在这儿装什?”
老人直摇头。
“啧啧。”
“啧啧”
高考这事不比平常,家家户户多少都要有个即将高考或已经考过孩子。这来,就特别容易带入,想到自家孩子也有可能遭遇这种被换试卷委屈,立马就激发起满心不平。
为自家孩子,害人家孩子前途,这是什缺德事!
真是缺德!
“方扬小,不跟你计较,可其他人看,怎能不替他出口气?”他说,“这事儿太缺德,哪怕出去,那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既然干,你就别想挺直腰板做人!”
他虽然年纪大,可眼睛还没花,远远地就看见辆车从那边儿路上过来。老人后退步,冲查母努努嘴。
“你不是要方扬吗?”
“这不,来。”
查母猛地回头,果然看见那辆已经眼熟越野驶过来,走起这种土路来也不怎颠簸。她额角砰砰直跳,瞪着那车,看着车上人打开车门。
查家还挺有钱,经营着村里唯个小卖部。那些村民不敢当面得罪他,就半夜偷偷往门上泼粪。查家原本那扇门是扇大红木门,把手上头还有两个黄铜狮子,连鬃毛都雕清晰,很威风,是查家人骄傲。好像从那红木门里走出来,腰板都硬点。
可等早上起来再看时,气查母当场破口大骂——那门上片醒目金色,下半截点红色都看不出来,气味腌臜到熏人,还在屋子里关着门都能闻到味儿。堆苍蝇闹哄哄地围着,赶也赶不走,上头东西洗也不好洗掉,摆在那儿,就跟什独特勋章似。好在寇秋前天跟着男人上省城做这件事证明去,所以没遭此害。
查母拿着水管冲,面冲,面骂骂咧咧。
“不知道是哪个不要脸王八-蛋,脏你奶奶门!个窝窝藏藏,都不是什好东西!”
要不是方扬不在,她头个怀疑,就是这小子。可偏偏他没在家,查母捶半天门也没见里头有半点动静,心里就知道是村里其他人干,当天也不干活,手叉腰,挨家挨户骂个遍,也没点名道姓,只扯高嗓子骂那些故意毁她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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