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宠,真是无微不至。他在软垫上跪下,认真地磕头,立刻被身畔男人扶起来,季白摸摸弟弟细嫩额头,神情中现出几分心疼,说:“红。”
红大片,搁在青年白生生皮肉上,怎看怎刺眼。
他上手揉揉,见那红色不仅没散,反而愈发明显,扭头便嘱咐司机,“让人在家里备点冰块,准备冰敷。”
寇秋捂着那不过巴掌大块红印子,哭笑不得。
“哥”
楼上杭父气手都在哆嗦,手里茶盘端不稳,干脆放置在桌上,颤着嘴唇和刚收养子杭安忆说:“你听听,你听听!这说都是什乱七八糟!”
杭安忆从窗前走开几步,手松,窗帘又重新严严实实盖回原位。他轻轻笑两声,为杭父重新倒杯茶,道:“爸,你不要生气。”
“怎能不生气?”
杭父手在桌子上拍,发出声沉闷砰声,显然已经是怒极,“这小兔崽子!他到底想干什?气死是不是?”
他干脆自己起来,在房间里走几步,又重新怀着满腔怒气坐下。只留杭安忆仍旧站在窗边。
寇秋字顿道,“这不是错。”
“生而为人,喜欢上什样人,这个人会是什性别、什年龄、什性格,这都不是所能控制。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违背仁义道德。”
季白骤然扭头看向他,神情中多点旁意味,轻声道:“安安?”
这是仍旧在为那个人着想?
寇秋摇摇头。
季白蹙起眉头,寇秋只好把唇边话又咽下去。
他跟随着男人重新上车,最后回头看眼这栋原主生活二十年小楼,那些昔日杭安和种仙人掌如今都被移位置,从二楼阳光充裕窗外排在阴暗墙根处,在土盆里委委屈屈地缩成团。
想来是因为二楼房间换新主人。
可那又有什关系呢,这是他人
系统说:【真不回去?】
寇老干部道:【嗯。】
他不会为自己没做错事道歉,杭安和也是样性子。
可养育之恩到底在,临别之前,寇秋还是跪下,恭恭敬敬代杭安和为杭父磕三个响头,季白站在身边,瞧见他动作就猜出七八分意思,忙从车上拿出个靠枕,用手试试软硬,这才对寇秋说:“安安,跪在这上头。”
寇秋:“”
“他背叛,那是他错——可是,这并不代表付出这份感情就是不对。”
“不后悔。”
他直直地凝视着窗帘后人,声音提高几分,“再遇到喜欢,依然还会像当时样奋不顾身。”
季白怔怔,心头也有些诧异。他侧过头去,能看到青年脸颊被阳光打上层昏黄色光晕,细细绒毛都能看清楚。
这个弟弟,直像是被护在手心里头花——可现在,季白才陡然发现,他安安,是什时候成长为这样顶天立地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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