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们又会什时候死呢?”
寇秋听出他口中物伤其类、唇亡齿寒意味。
他也不禁沉默许久。
生,亦或是死,
“他昨日推辞不掉,去陪端王,”头牌美目里荡起层薄薄泪,“就这天夜功夫,走进去,抬出来”
她剩下话没能再说出口。
抚萧逃得过,朗月却逃不过。
寇秋脑袋猛地木,想起那日与自己同上街看大军还朝时,尚且温润文雅朗月,竟然连头都有点泛昏。他匆匆向回赶,果真看见旁边小倌馆前愁云惨雾片,连带含瓶几人也跟着站在门前落泪,吞龙换下身艳服,只脸色惨白站在旁,怔怔,却滴泪也未曾掉下来。
不过个小倌,纵使是去,也未曾激起多大动静。甚至连祭奠也无,只是老鸨粗粗给口棺材,将人向里装,随便找个岗头埋事。朗月性情温和,交朋友多,来送他人也极多。这些个名-妓小倌都站在雪里,甚至完全不顾雪沾湿衣裳,默不作声望着棺材被两个杂役抬出来。
他听完这场,将碎银子放置于桌面之上,随后方才站起身,未惊动任何人,出这茶馆。他站在门外整整自己头上帷帽,看眼天上飘落雪。
雪如拉棉扯絮般,越下越大。
入目所见,皆被覆上层雪白。寇秋从街上踏行而去,留下两排长长脚印。他正从中得几分兴味,却忽然闻听几声哭音,再扭头看去时,却是旁边花楼几个头牌,正以手掩面,朝着南风馆方向慢慢过去。
寇秋有些讶异,想想,将几人拦下来。
“不知是出何事?”
爸夫是个好爸夫。
可如今,他却再不是它个人爸夫。
小迷弟系统心里苦。
但如今,它不苦。它已然找到正确革-命道路。
他们不过是能把宿主卖给爸夫,自己却能让宿主自己送上门去。
生前那样朗润和平个人,如今就被装进这小小口棺材里,不声也不响。
寇秋跟着同去下葬。
南风馆中人几乎都同去,唯有吞龙不见踪影。含瓶也毫不意外,在返回路上,不由得低低叹声。
“吞龙与朗月最好,”他轻声道,“只怕无法接受。死个人,就像片雪落到地上似,点声响都没有。”
他眼睛望着这雪色,许久后方才又开口。
花街柳巷里,就没用不知道段存。头牌们见寇秋,这才抬起尚有泪渍芙蓉面,道:“柳老板。”
寇秋眉头蹙得更紧。
“您怕是还不知道,”为首女子含着泣音,“朗月走。”
猝不及防走二字,听寇秋也是愣。
“走?”
哪个更胜筹?
毫无疑问,当然是自己!
系统迷弟冷静地在心里握握拳,面上却装十分大度,还卖个萌,【反正在阿爸这里,永远是天下第小可爱。】
寇秋轻笑声,说:【是是是。】
你说是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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