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青年银灰色眼睛里像是装着座无法融化巨大冰山,那里头颜色震慑得让她心慌,他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是在看着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敌人。
“别让再听见你这样评价主人,”他站起身,不紧不慢收回方才被扔出去东西,重新收至手心里,坐好,“否则,下次就不是头发。”
少女指尖都被吓得冰凉,时间竟然感受到自心底而生出巨大惶恐。她扭过头,不敢再和青年目光对视。
迎接他们是在布莱登家已经待近四十年管家,虽然已经上年纪,可他脊背却仍旧挺得笔直。雪白衬衫洗得笔挺,外头黑色燕尾服也扣得丝不苟,袖口规规整整戴着黑曜石袖扣。他打开自己胸前揣着怀表,这才又抬起眼,看眼前这群新人眼。
纵使是迟钝人,也能感觉到他目光中审视。
老干部憋屈。
不能为人民服务日子,这和条咸鱼有什区别?
布莱登家族府邸建在西面,掩映在碧绿树荫里,修建得磅礴而大气。被买下奴隶通通被装进马车里,轧过路面,路穿过修剪得整整齐齐树木驶向宅邸。车上坐约莫十几人,大多都垂着头言不发,仓皇地拽着自己身上破旧衣衫,不知接下来还会遇到些什。
他们中不少人,已经在不同主人手上转许多次。特殊癖好主人不是没有见过,只是奴隶本就是这个国家最底层,甚至连同样是伺候人仆人也比他们高贵,仆人们倘若伺候得好,还有单独成家立业机会,可奴隶却不能婚嫁、也不能成家,他们感情乃至身体,都被主人手掌握在掌心里。
个面容秀丽女奴隶抚着自己肚子,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其他人分明听到她声音,却也只是靠着车壁,言不发,神情冷酷得近乎麻木。
“少爷昨天买下最后个人,是哪个?”他慢慢说。
银灰色眼眸青年上前步。
“就是你?”
管家瞥他眼,察觉到对方身上显然属于厮杀过气质,心中便越发不喜。他把今天收到德洛丽丝信向兜深处放放,淡淡道:“你跟来。”
青年路被领至阴暗潮湿地下,面前是满满盆待洗衣衫。旁边同干活奴隶不过掀起眼皮望望
在这行人中,青年是唯个不同。他手指始终按在自己唇上,似乎连淡金色头发也修整过,露出其俊美干净张脸。他另只手牢牢护着个包裹,缓慢地嗅闻着唇上味道,像是要从上头再找到那位少爷留下气息。
“、不想去!”
随着车越来越靠近,少女终于像是再也忍不住,哭着爆发。
“不想再落到这群恶魔手里——他们都该死,他们个个都该死!”
她话音还未落,便感觉脖颈猛地凉,脸颊旁两小簇拳曲发丝应风而落。少女身形猛地哆嗦下,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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