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黑黢黢楼道里,仰头喊声自己婆娘名字,粗噶嗓音在楼梯间回荡不休,
何庄生觉得今天这楼梯真他娘难爬,都爬老半天,还没到四楼。
滴水从头顶滴落,在何庄生后颈上溅开,丝寒意也随之若有似无散开。何庄生抬头看眼黑乎乎头顶,随手抹抹后颈,又骂声:“谁家又淹水?”
小区太老旧,外墙已经逐渐开裂,尤其是楼道这样地方,角角落落都遍布开裂痕迹,若是谁家水管裂,楼上水渗过裂缝,楼下滴滴答答就像下雨样。
何庄生喘口粗气,实在有些乏力地停下来。酒精顺着汗水挥发出来,他混沌脑子也随之清醒些。
被麻痹大脑总算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哒、哒哒……
笨重拖沓脚步声在狭窄楼道间回响,个年过半百、挺着啤酒肚男人醉醺醺地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他嘴里哼着不成调小曲,脸色酡红,浑浊眼底是片迷离之色。
楼道里昏黄感应灯没有亮起来他也没有在意。何庄生家住在四楼,从村子拆迁后搬来这里已经十年,这狭窄楼梯他就是闭着眼也能走回家里去。
何老四死,何老四家今天办白事,他白天帮忙张罗丧事酒席,晚上陪着吊唁客人们喝不少酒,直到天黑才散去。
他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今天何老二也死,估计明天就要准备丧事,这栋楼里住着都是沾亲带故,谁家里操办事情亲戚都是要送人情钱。他心里算计着该给老二家多少人情钱,没有注意自己已经绕着楼梯转圈又圈。
这共就七楼,他刚才那个爬法,就是到楼顶去都绰绰有余。可他扭头看看四周,他却还在楼梯中段。感应灯坏,只有缕模模糊糊不知道从哪儿照进来微光勉强能视物,只能这样也看不清是几楼。
其实就是感应灯不坏,他也看不到楼层标识。小区太老,楼层数字都斑驳脱落,这里住户大多是凭习惯,再就是看门牌号来判断自己爬几楼。
何庄生又往上爬几个台阶,想去看看上头住户门牌号是多少。
但他不管怎看,那门牌号就仿佛被故意模糊样,忽远忽近、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
何庄生背后冒出股冷汗来,用力揉揉脸,怀疑自己是不是撞上鬼打墙。
何庄生家在四楼404,他觉得这个门牌号不吉利,就摘门牌号,挂面辟邪镜子。往常他只要爬个几楼,就能看到门框上熟悉镜子,然后推门归家。
但是今天,不过区区四层楼,却仿佛永远爬不到头样。
“什破楼,电梯也不肯装个!”
何庄生迈着如同灌铅腿,嘴里骂骂咧咧几句、
这个小区是当初村子拆迁时开发商赔偿安置房,在零几年时候还是洋气上档次,但近十年过去,却已经破旧不堪。甚至连个电梯都没有,住户们上上下下,只能靠狭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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