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对于人喜恶都异常敏感,被宠大小孩更是如此。叶言之回来频率变低,这件事寇冬几乎是立刻就发觉,也意识到。
当然,这其中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男人回来是他唯期盼、巴巴想着事。现在这念想变得遥不可及,寇冬接受不。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是奇怪,明明是从小被宠大,但却有种自己也不能理解小心翼翼——在发现之后,他没去闹也没去哭,半边心里想着“言之哥哥不想要”,半边心里却在不知所措地回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什。
想到最后结果是越来越委屈,也没有回房,独自在玩偶房里抱着那些毛茸茸熊与兔子。玩偶松软毛向来是很能抚慰人心,他从这里头得到点安慰,不知不觉蜷缩着身子抱着睡着。
醒时有人朦朦胧胧说话声,是男人同双胞胎说。
十二岁时,他才知道男人名字。
“叶-言-之。”
那是男人个字个字教寇冬写。他手比寇冬大圈,手指也要纤长许多,足以把寇冬紧紧握着,教他掌控手里头笔方向。
叶-言-之。
很好看三个字,甚至连下笔方向也是好看。
种必然。
他鬼使神差地记得第次看见男人样子,虽然男人曾笑说他怕是自己想出来,可寇冬坚决认为那是真,哪怕那时候他应该是个刚生下来、还没记忆婴儿。
他记得那双漆黑眼,眼睫密密地垂下来,从里头浮着种说不清道不明态度——好像是悲伤,却又是坚决。男人抱着他时臂膀很用力,他甚至感觉到疼痛,但是并没有哭出声。
他闻到男人身上气味,很淡,清隽绵长。
像是雪,像是松树。
“怎
后面他就不再只喊哥哥,会把名字里后两个字起带着,喊“言之哥哥”。每回他这喊,男人本来就黑眼睛颜色都似乎比平常更加深沉,会把他抱上膝头来,教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摩挲着他额头亲吻。
这大概是种喜欢表现,寇冬这觉得。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男人不打算再继续做人表现。
庄园里千娇万贵小少爷是不会有什烦恼,仆从会让切都遂他意。待到身形长开。身子骨抽条之后,寇冬终于拥有自己第个烦恼。
不知道为什,他言之哥哥不亲近他。
他很喜欢这味道,所以凑得更靠前点,咬住男人衣角。
这次婴儿时啃咬好像是为之后两人相处奠定基础、烙下印记,总之在那之后,男人很精心地将他养大,他也不出所料,很依赖这个人。
这种依赖,就像是雏鸟对成鸟,看不见对方甚至会急呜呜叫。虽然长大后寇冬多少意识到这样近乎黏着依赖有些让人羞耻,但这情感纽带已经是从小系到大,拆不开,卸不掉。
哪怕他后面嘴硬不承认自己想他,心里头也是知道自己撒谎。
索性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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