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逼着他们选呢？
又是谁刻意引导，将那里建成只剩下恶
魔窟？
“
直在想，”男孩轻轻道，“再来回话，想当个好人……这样，就不会天天梦到小栓子
。”
他顿顿，声音也弱些，低
“……”
“把他出卖。”
年纪小孩子，其实也懂得出卖是怎
回事。他因着这份恐惧说不该说话，捅破秘密。
他害死人。
事实上，这是多难抉择？
这样人，是否可信？
见他没有动作，孩子也没有发声，只是用双大惊人眼睛望着他。那双眼睛安放在瘦几乎脱相脸上，浑身上下都干巴巴，没有半点肉。
他们全都安静地凝视着他。寇冬被几十双黑发亮眼睛盯着，终于缓缓把手抬起来，搭在孩子手上。
男孩眼睛猛然亮亮，低声道：“你信们？”
寇冬把他手握紧，没有言语。
来。”
他将寇冬引向更深处。那里，在树丛阴影中，陆陆续续站起许多孩子。寇冬从里头瞧见不少见过脸，想来是宋泓把大头娃娃他们锁在屋子里后，将这些孩子都放出来。
高高，矮矮，只是全都狼狈不堪，脸上身上沾着灰。
“你走这儿，”孩子细声细气地说，“那条路上，有许多吊死鬼。他们听他，都会告诉他。你要是想跑，只能走这儿。”
“往前直走，”另个小女孩补充，“走出林子，你就能看到桃源镇碑。——你就能逃出去。”
端是自己，兴许还有房子里其他人；另端，却是心怀憧憬要逃出去伙伴。两端注定无法保全，必定有方要折损。
由心智成熟大人来选，尚且难以决定，况且是这群没饭吃没衣穿孩子。
寇冬声音有些干涩，他道：“给你们选择人才是罪魁祸首。”
要是没有拐子，这些孩子本都该于父母膝下无忧无虑。他们所思考，不过是今天吃什、明天向谁撒娇，而不是自己死还是同伴死这样血腥题目。
以叶言角度来看，屋子里所有孩子自然都不得好死。——他们选择错路。
他相信这样眼神。
男孩握着他手，与他同踏上那条路。身后孩子远远跟着，男孩将他引向深处，忽然道：“其实不是好人。”
寇冬看着他。
“不是什好人，”男孩低低道，“当初，他们问小栓子去哪儿，要是不说，抽木人就是。”
他咽口唾沫，说有些艰难。
他们手连起来，共同为寇冬指条新路。
“走啊，在这儿……”
寇冬脚步微微顿。
叶言之清楚他心内想法，这些孩子不只是单纯孩子，他们从那个魔窟里出来，多少都被改心性。真正小栓子被从村中拐出来，被出卖，沦落到尸骨无存下场，也与面前这些瞧起来天真无邪小杀人魔脱不干系。
他们全都是让NPC变成如今模样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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