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魂归各处。为
这份罪过，他们兴许仍旧得在地狱之中待上百年千年。
寇冬在心中轻轻叹
口气。叶言之抱紧他，说：“该走。”
“对。”青年回答，“——该走。”
系统弹出新
提
他重重地在这截手指面前磕三个头，声线颤抖。
“信男有罪！”
“罪在贪婪！”
“——罪在杀生！”
说完这句后，他重新抬起自己脸，向着神明再次战栗叩拜。
只是这次，那锣鼓声比先前每次都更为悦耳。演奏村民用全身力气去吹打，其中充斥着解脱庆幸，也有终将可以赎罪欣喜。
家中剩余东西都被做祭品，猪和羊被宰，高高放在神桌上。果子、麦穗与精酿酒，人总是将这所拥有最好东西都进贡与神。
如今已经没有新神庙，也没神像，傩面们早已被告知答案，离开这里。昔日神明不曾再端坐于桌后，等待着他们，只有那截孤零零手指。
浩大队伍在这截手指面前停下。
“真感谢您，”村长率先来到，于它面前跪拜时轻声道，“您又次救
们。”
村民手下找到东西。
那截木制手指，如今已然变成全金，发着隐隐光。叶言之道：“这股力量，足以超度村民。”
寇冬明白，这是原先那位正神亲自为这场罪孽藏下结。
神像被毁后，神明随之湮灭，却知晓弑神罪过定然不会脱离这片土地。为他庇护过生生不息子民，他遗留下最后截手指，也是他对于山海村最后点慈悲。
村民们还在忐忑地屏息等待。
“请您责罚……”
天边响起声惊雷。旋即，豆大雨滴滴滴溅落下来，砸落在村民身上。
他们皮肉逐渐在这雨滴下溶解，却发出欢喜呼声，迫不及待伸手去迎接。
这是百年来，山海村第场雨。
雨水浸润土地，也浸润村民——在这场雨里，他们很快便溶解掉皮肉，变为惨白骨架。骨架子具接着具倒下，最终溶解进黄土。
他神态忐忑，犹豫许久，道：“不知您信是不信，但们——从未有过杀您心思。”
他们怎
会杀神明？
只是这世上，总是有旁东西能蒙住人眼睛。譬如恐惧。
对于死亡恐惧最为鲜明，乃至于操纵他们心神。
“如今们才知晓，”村长喃喃道，“生死——乃是寻常之事。正如您当初所说，生死有定，不能强求。”
许久之后，那个声音终于轻轻响起，“再举办场傩戏吧。”
他旋即又补充道，“最后次。”
*
这是山海村最后场盛大傩戏。喧天锣鼓声里，村民亲自戴傩面，热热闹闹演完这出傩戏。整整十二折，他们从西游演到城隍捉鬼，老手艺人们耗上毕生心血，将这些傩面雕刻栩栩如生。
他们从村头涌来时，当真如同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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