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将他揽抱起来。
“饿
吧，”神明轻声道，“
拿些供奉……”
那是他自下世后吃
第
顿饱饭。
因有灵气，倒也足够在这身体里多撑几日。邪神索性想着，再给村中人个机会，只要他们肯迷途知返。
然而顾家村人并未迷途知返，反而于这无涯苦海之中越陷越深。他们日日求着神明正位，却又忍不住唾弃邪神是天生灾星，为村子带来这许多不幸。他们不知这些不幸是因为村里没有庇护神明，反而将这些原因都归咎于邪神。在个巫婆信誓旦旦说这就是他原因后，邪神处境便更艰难。
他们不敢害他，却也绝不会帮他。邪神独自在窝棚中躺着，森森瞪着这天，才知晓这村落中究竟是群什
样人。
他已然起弃置村民心。
然而就在这时，他瞧见金光。那金光是隔壁村神明所踏，他刚为村中人去月老面前求红线，于天上经过时，瞥见那脏兮兮地上孤零零个襁褓。
邪神唇角感受到湿润。他掀起眼皮，于光华之中瞥见那张脸，还是个皮肉细嫩青年模样。
“真可怜，”那神明低声道，“不知能不能当儿子……”
这个问题若是被提出，恐怕没有人会知晓。
慈眉善目？悲悯为怀？庇佑世人？这些是人说，而并非神所答应。事实上，于神看来，这些要求既荒唐又无用。
他为何要庇佑？
神明无心无情，这群人，与他也无关。
“那便试试罢，”有神劝他，“试试看，你子民，是否值得被庇护。”
这实在是让寇冬不联想也难。
邪神回答，也印证这点。
“本是不能正位，后来，却是不想正位。”
寇冬：“为何？”
“为何？”邪神伸出手，去触碰他犹覆盖着傩面脸。寇冬猛然看见魔气，那些纯黑气息将面前神明包裹，如此澎湃，简直如同翻卷起滔天大浪。
神，太远。这
邪神：“……”
他还从没听过这神奇神。
同样是神，谁要当你儿子？活脱脱把他给气笑。
就这愣神功夫，神明用仙露打湿他嘴唇，给他足够灵气支撑他活下去。那侧脸被笼于光中，发出温煦柔和光芒，令人目眩神迷。
邪神竟然也看愣。
邪神听进这句话，因此亲自下去试探。他化身成个哇哇啼哭孩子，刚出生便因难产害死自己母亲，很快，父亲也因为意外而丧生，为此被称为天煞孤星，只在那偏远窝棚里放着，甚至没人来看他眼。
村里老人原本想直接将他淹死，看见他那沉沉目光，竟然生出些不敢。
他们只能在背地里嘟囔，说着这个孩子有多不详。
“看那眼神……”
“那哪儿是正常孩子眼睛。”
“当然不行。”
他低低地、缱绻地说。
“若是成为正派神明，又该怎样在这神殿中，光明正大地干你呢？”
——
神明该是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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