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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歧入主皇宫之后,花费数日工夫,才将先前烂摊子暂时收拢起来,让上京城暂时恢复秩序。
市井百姓们倒是热闹喜庆,唯愁云惨雾是上京权贵世家和文武百官。
帝位更迭意味着权力更迭,永安王可比小皇帝难糊弄多。而且从前站错队*员亦不少,此时都提颗心,生怕永安王秋后算账。
有想要将功补过*员和公候们纷纷上折子,请李凤歧尽快举行登基大典,以定民心。
还是想告诉他,其实所有布局他都早已知晓,却还是步步走向既定结局?
他想起李踪曾数次对他说:“你想要,朕都会给你。”
“你以为如此,就会心软?”韩蝉厉声质问。
可惜他想质问人早已经葬身火海,化为枯骨。再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他紧紧抿着唇,跳动烛火在他脸上投下大片阴影,他将那布带扔进烧纸钱铜盆里,端来烛台想要点燃,手腕却抖厉害,迟迟没能将之点燃。
瞪着那根明黄布带许久,韩蝉才上前,将之解下来。
布带展平,能瞧见上头十分精细龙形暗纹,有三面边角是毛边,显然是同他样,直接从衣摆上撕下来。
能做此事人,除李踪,不做他想。
韩蝉垂眸凝着掌心布带,思索李踪到底是什时候发现这里。然而将这些日子种种痕迹串联起来,得出结论却叫他心惊。
——只有他设计顶替赵氏遗孤、在宫中修养那段时日,李踪才有机会发现密室破绽。
李凤歧倒是没有假惺惺地推拒,亲自去趟司天台。外人都以为他是去问登基吉日,然而只有司天台监正知晓,未来帝王与自己商量许久,为乃是另人。
三日之后,司天台监正捧着块星盘入宫,言三月二十八是大吉之日。
僵持许久,他到底妥协般将烛台放回去,抬头望着上方牌位,声音低若蚊讷:“殿下,做错?”
他脸色惨白若鬼魅,牙关紧紧咬着,腮帮鼓起,双平素波澜不生眼里,此时满是错乱。
“做错?”
冰冷牌位不会回答他,于是他固执地抬着头,手中攥着那根沾染纸灰明黄布带,遍遍地问:“做错?”
声声质问在逼窒密室中回旋,满室烛火跃动,却无人作答。
当初叶泊如那个蠢货上门来寻解药,他故意露出破绽,叫他发现另间全是赵氏族人牌位密室。那间密室提前布置过,是迷惑叶泊如,借着叶泊如手达成目,二则是用来掩盖真正密室存在。
他没想到,李踪竟能看破他布置,找到这里来。
那他想必也知道这密室供奉牌位是谁。他先前还以为是李踪在外头查到什,却原来是这密室透露他小心隐藏秘密。
韩蝉紧紧蹙着眉,嘴角抿成冷硬弧度,思索李踪将这根布带系在这里是什目。
是为跟他撇清关系,干干净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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