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神。”魏书青没趣地打乱棋局:“你在想什?”
此时魏书青态度与从前截然不同,他未用尊称,便多几分不分彼此亲近。
韩蝉自沉思中回过神来:“赵家翻案,殿下死也真相大白。”
“是时候开始走下步。”魏书青眼中闪过恨意:“这不是好事?你怎副忧心忡忡模样?们筹谋这多年,不就是为这刻?”
当年追随先太子朝臣多不胜数。先太子亡故后,这些朝臣被先帝逐渐拔除,或被贬谪流放,或因罪下狱,没有个落得好下场。
期间有不少利益相关朝臣得知消息后明里暗里向他施压过,但他只用句皇帝口谕便都顶回去。
于是赵家平反、先帝弑兄夺位告示张贴满城都是。
谋杀长兄,冤杀忠臣……先帝罪名被桩桩件件列在列在告示上。
顿时举国哗然。
宗室老臣们在太和殿前跪片,恳请皇帝撤回告示,禁止坊间议论此事,为先帝洗清污名。
被留下王且惊骇难言。
直以来,他遵从准则便是在其位谋其事。他不掺和到复杂权利斗争之中,凡是上头吩咐下来,他便照做。
但他没想到,桩赵氏谋逆案,竟然会牵扯出如此骇人真相。
先帝弑兄夺位,又为抹平证据,冤杀赵氏满门。就连先太子妃难产东宫走水,也隐隐与之相关。他以为这已经足够惊人,但皇帝却是轻飘飘地就扔出个更叫人惊骇消息。
外头传言竟是真。
弑兄夺位先帝,掌握着生杀予夺权柄,连最后丝苟延残喘机会都不留给他们。
这些年来,韩蝉将他们这些几乎走投无路人联合在起,安排新身份,插入各个位置,不过是为复仇。为先太子、也为自己枉死家人……他们早就已经没退路,只有赌上自己性命,将先帝肮脏面目揭露,让皇室颠覆!
不仅仅是先帝,先帝子嗣,也不配
李踪斜斜依靠在龙椅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就凭父皇做那些腌臜事,他们竟然也好意思说洗清‘污名’?”笑完他又摇摇头:“罢,朕何须再与他们计较呢。”
毕竟他与那些跪在太和殿前老臣并没有什区别。
他低声喃喃道:“如此你可算满意?”
*
太傅府中,韩蝉与魏书青对坐,两人面前摆着张棋盘,韩蝉执白子,魏书青执黑子,此时白子已是困兽之势。
他处理过案件多不胜数,根据皇帝话,再略推敲,几乎已经明白皇帝所说“巧合”便是真相。
这世上巧合不是没有,可如此巧之又巧事情,多半是有心为之。
默默消化会儿,王且方才艰难迈步离开。踏出宫门时他回头看眼,只见厚重乌云沉沉压下来,明明该是早春时节,雪花却依旧纷飞,给恢弘宫殿笼罩上层彻骨寒意。
他最后头也不回地回大理寺。
之后按照皇帝吩咐,结案,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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