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亭怜悯他,却也无法改变他处境。只沉默地将他送回去。
倒是小内侍在他临走前,告诉他名字,说自己叫“阿兕”。他记得当时对方十分虚弱,却还是瞪着双眼睛对他说:“从前碰见如你这样公子哥,他们不会赶走那些人,只会看戏样地在旁边看着。也有忍不住,又嫌脏,就用各种各样东西折磨。你为什和他们不样?”
叶云亭当时不知怎回答他,只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那坏”,而且他也觉得自己算不上什公子哥。
但阿兕却只是沉默会儿,说:“但遇见都是坏人。”
叶云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在那之前,他直以为自己受父亲厌弃,在国公府中遭人白眼便是十分艰难,直到见阿兕,才知道远有比他处境还要糟糕人。
他极少出门,骤然入宫心中惶惶,又没季廉作伴,入宫之后坐在宫人安排位置上,连动都不敢动下。
后来中途喝多茶水,实在内急。才不得不离席去方便。结果回去时便迷路,七拐八绕,不知道绕到哪处偏僻宫殿,撞见群年纪不小内侍在欺辱个瘦弱小内侍。
那小内侍十分瘦弱,瞧着跟季廉差不多大,却被迫脱光衣服,光溜溜跪在地上。那群比他大内侍,笑容*邪地围在他四周,极近羞辱之事。
小内侍却声不吭,双黑黝黝眼睛看见对面走廊叶云亭时,短暂地亮亮,很快又暗下去。
叶云亭是第次撞见这样腌臜场景,他年纪虽不大,却也不是什都不懂。自然明白这些内侍是在做什。这样欺压凌辱,不只是在宫里,在国公府里也有,只是远远没有这过分罢。
他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说:“只要努力活下去,总会变好。”
但其实他自己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什说服力,像阿兕这样小内侍,说不定哪日就悄无声息地死在偏僻角落里。而他并没有能力帮他脱离这样梦魇般处境。
所以他说完心虚不已,仓惶逃开。
他走时回头看眼,看见阿兕裹着他披风坐在床板上,直勾勾地望着他,眼神漆黑。
后来他回到宫宴上,被四处寻他父亲
他当时年轻气盛,不忍直接走开。便壮着胆子呵斥句。
那些内侍大约是见他穿着打扮不是宫中人,以为他是赴宴哪家显贵公子,惊吓之中整理好衣服便做鸟兽散,只有那小内侍没支撑,倒在地上。
叶云亭见他可怜,连件蔽体衣物都没有,便将自己披风给他。
倒是那小内侍愣愣,默默裹紧披风。叶云亭见他只趴在原地不动,才意识到他受伤不能动,想着送佛送到西,便按照他指路,将他送回住处。
除夕宫宴,宫中主子会大肆赏赐,不论当值不当值宫人,都去热闹地方。唯有没法在主子面前露脸低等内侍,才会在偏僻处自己寻些乐子。而像小内侍这样,便只能成为旁人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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