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不像父子,更像是君与臣,主与仆。
在叶知礼面前,他从来没有选择权利,只能被动地接受切不公对待。
可现在,他早就已经不是齐国公府大少爷,好与坏,生与死,他可以自己决定,而不是被迫接受别人安排。
叶云亭心里这想着,便当真笑出来。
他本来是温和长相,像块被打磨得极光滑没有棱角玉石,但眼下笑起来,却仿佛玉石覆层霜雪,染冷色。
“你又胡说些什。”叶云亭还没出言,叶知礼便先叱声,皱着眉头不悦道:“云亭自小性情温顺纯良,最孝顺父母。”说罢又转向叶云亭,神色温和道:“你母亲性子你知道,她就是嘴巴不饶人,其实心里也关心你。”又拉把直未曾说话叶妄:“就连你弟弟这个没心没肺,今日听说和你母亲要来看你,也闹着跟过来。”
叶妄被他拉把,被迫到前面来,与叶云亭面对面。
他没敢与叶云亭对视,飞快撇开眼,
——听说父亲母亲要到王府拜访,他到底还是跟着来。可真见到人,却又心虚愧疚,不敢面对。
甚至根本不知道该用什样态度来面对叶云亭。
叶知礼脸上阵青红交加,他贵为齐国公,后来又做中书令,从来只有他让旁人下不来台,却没人敢如此当众给他没脸。
永安王是第个。
他被衣袖遮住手微微颤抖,真切体会到为何从前这多人对永安王敢怒不敢言。
实在是太过嚣张!
然而形势比人强,如今皇帝都奈他不何,他受气,也只得暂时忍下。
“记得被送进王府那
叶妄低着头,嘴唇紧抿,沉默着挣开叶知礼钳制手,退到殷红叶身后去。
叶知礼本是想借着兄弟关系缓和下气氛,却不料叶妄表现得如此不配合,他手中空,脸上就僵僵,随后笑骂道:“先前是你吵着要跟来,怎现在来,却又话都不与你大哥说?”
叶妄绷紧下颌没接话,叶知礼只得把独角戏继续唱下去。他混迹官场,早就练就身睁眼说瞎话功力:“不若们寻个安静地方,家人好好说说话?”
叶云亭看着他满脸慈色,只觉得可笑。
过去十多年里,他从未用如此温和语气同他说过话。绝对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不耐、颐指气使、高高在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王爷说不错。”
叶知礼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平复怒意之后,眨眼便换上慈父面孔,温情脉脉地看向叶云亭:“来之前还担心你过得不好,眼下见王爷待你如此好,却是为父多虑。”
“是啊。”殷红叶用帕子掩掩嘴,跟着附和道:“们大少爷自入王府啊,与往日越发不同。从前见到你父亲和都要规规矩矩地请安问好,如今做王妃,家里人说几句体己话都还得请示。”
她面上笑盈盈,话里却藏着针。指责叶云亭端着身份,不敬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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