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岐进去不过片刻,便出来。
叶云亭听见木轮碾过地面动静,起身迎上前,却见他脸色沉重,便没有出声,随他同回正院。
路上李凤岐言不发,他不知道他问得旧事是什
老王妃没有回头,只低声道:“这些年直过不去这个坎,每每看见你,便会想起你死去弟弟。知道没能到尽母亲职责,你怨也好,恨也罢,都是该受得。”
“母亲……待很好。”李凤岐下意识摸摸腰间平安符,涩声反驳:“儿子不曾有怨怪。”
他想起很小时候,每每他跟母亲撒娇,母亲总是神色淡淡教训他男儿不可娇弱。他偶尔也会羡慕别人母亲待孩子温柔亲昵,可后来他生场大病,父亲不在府中,是母亲衣不解带夜不安寝地照料他。等父亲回来,他病好,母亲却倒下。
后来父亲曾同私底下他说,母亲性子淡,许多事不习惯说出口,但她并非不关心你。
从那以后,李凤岐便渐渐接受自己母亲同别人不样事实。
老王妃才缓缓开口,声音在缭绕烟雾里显得有些虚无:“你想问什?”
李凤岐看着供奉牌位,闭闭眼,说:“身世。”
他目光落在那个空白牌位上,从他记事起,他就见那空白牌位被供奉在此处。没有姓名,没有生辰八字,空空如也。
他曾猜测过,这牌位可能是他那个双胎兄弟,只是他怕母亲伤心直不敢开口问。如今却不得不开口。
老王妃闻言眼底起些许波澜,片刻之后,又平复下来,她在蒲团上跪下来,声音沉静道:“不知道你从何处听到什闲言碎语,但你确是与怀渠亲生孩子。你若不信,可去寻当年稳婆,医官查证。”
他有诸多疑惑,却从来没有怨怪她冷淡。
老王妃捻弄佛珠手指顿顿,改为双掌合十:“旁人话不必放在心里,你只记住,你永远是你父亲最骄傲孩子。”
“知道,”知晓再问也不会有其他结果,李凤岐不再坚持。他又看看佛台之上两个牌位,双手合十拜三拜,方才离开。
待他走,老王妃绷直脊背才弯下来。她踉跄着起身走到佛台前,手指轻柔拂过牌位上头“李怀渠”三字,低不可闻道:“怀渠,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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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岐攥紧拳,声线低沉,洪水般情绪生生被他压住住,化作声平静询问:“那这个空白牌位又是怎回事?”
“这是你弟弟。”老王妃拨着佛珠:“当年生产之时,才发现怀得是双胎。你出生之后,你弟弟却因为在腹中憋太久,甫出世,就断气。”她手中佛珠拨得越来越快:“因为是双胎,又有个死胎,不吉利,便没有对外宣扬。”
李凤岐本想继续问,那为何牌位之上不刻字?
然而见她肩膀颤动,瘦削身体摇摇欲坠,却不忍心再追问。
他闭闭眼,看向佛台上供奉牌位,涩声道:“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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