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看不到他,径直走到床榻之前,目光复杂地打量着李凤岐半晌,方才出声道:“永安王,朕来看你。”
叶云亭听他自称,才惊觉这年轻男人竟然是皇帝李踪。
榻上李凤岐缓缓睁眼,他看起来已经非常虚弱,连眼神都不复从前锋锐。看见李踪时,他瞳孔微微缩缩,哑声道:“你又来做什?”
内侍搬来椅子放在李踪身后,李踪顺势坐下来,笑看着李凤岐:“朕来给永安王报喜。”不等李凤岐回应,他便神情畅快地继续说完:“半月前北疆兵变,副都督朱闻带五万玄甲军意图谋反,幸亏朕未雨绸缪,早有应对之策。叛乱已于前日平息,叛军主谋朱闻被当场诛杀,五万玄甲军不肯归降,亦被尽数坑杀。”
“可惜你没能亲眼看见那场面,五万叛军尸首,十个大坑都填不下。最后只能把火烧个干净。”他眯起眼似在感慨:“你看,就是没有你,也能做得这般好。从此之后,北昭再无玄甲军。只有朕神策军!”
季廉寻到药铺,对过暗号,顺利取到药后,便立刻赶回王府。
拎着药材进王府大门时,他尚还有些惴惴,直到回到正院,见崔僖还有医官都离开后,方才松口气。他将永安王那份药材藏在柜子里,才照着方子去给叶云亭煎药。
叶云亭还没醒,为催汗,他身上捂两床厚实锦被,锦被直盖到下巴以下,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住,只张脸露在外面。脸色依旧烧得通红,额头鼻梁都冒出细密汗珠,两鬓碎发被汗水染湿,绺绺地粘在脸颊上。
他双目阖着,浓黑睫羽向下垂落,如同蝶翅般轻轻抖动。就连薄薄眼皮之下眼珠,也在不安地颤动。
叶云亭梦到李凤岐。
“愚不可及。”李凤岐眼底烧着把火,嘴角却扯开嘲讽弧度:“五万玄甲军是北疆精锐,没他们,西煌来犯,谁来退敌?你这是在自绝后路。”
“你还是贯自以为是。”李踪脸上笑意滞,神色阴鸷地盯着他:“那你便等着看吧,没你,没玄甲军,朕这把龙椅,依旧能坐得稳稳当当。”
他似是气极,甩袖怒气冲冲地走出去。
榻上李凤岐下颌紧绷,目光死死盯着他背影,忽然猛地吐出口血来。
他费
并不陌生正屋里,筋脉尽毁李凤岐安静躺在床上,被褥大半滑落在地上,露出来胸膛肋骨分明,起伏已经十分微弱,模样看起来比叶云亭初见他时还要虚弱狼狈些。
叶云亭朝前走步,下意识伸出手想给他将滑落被褥盖回去。然而他手却直直穿过被褥,抓个空。
他呆,盯着自己掌心发愣。
身后房门此时却传来嘎吱声响,叶云亭回过头,就见个年轻男人带着两个内侍走进来。
年轻男人身穿银白团花圆领袍,头戴升云白玉冠,足踏朝云靴,腰间挂枚通明透亮盘龙佩,明黄流苏垂落下来,随着他动作微微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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